跟她同床共枕了一晚的谢让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衣间,总疑心自己身上沾染了不知名的香气。
这时,翟蓝走进来道:“公子可要梳洗了,今日可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谢让听见翟蓝的声音,瞬间便将床边的帷幔垂了下来。
站起身道:“今日又布置了什么?”
翟蓝有些不忍心的说道:“公子,今日那位说昨日主子的武术没有练好,说今日下堂后需要加练两个时辰。”
说到这,翟蓝颇有几分气愤,明明昨日那位武术先生还夸赞公子有天赋,那位却还是不满意。
谢让闻言倒是没什么意外,洗漱完后便带着翟蓝离开了。
等到姜姝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看着垂下的帷幔严严实实的挡住了那耀眼的日光。
姜姝颇有几分眷恋的在被衾上轻蹭了蹭。
随后起身看着这房中的布置,虽然摆件都十分金贵但却还是透露出几分敷衍之意,难道十岁之前的谢让就一直住在此处?
不过,此时此刻谢让去哪儿了呢?
姜姝闭目心想着谢让,脑海中开始浮现此时谢让所处的位置。
昨日她就发现了,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出现在谢让身边。
等她在睁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瞬间便变了。
是一个学堂。
谢让穿着学子服手里拿着书籍认真的看着,上面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夫子在上面讲着什么。
姜姝将脸凑了上去,看着谢让在上面写的字迹,虽然年纪还小,但字迹已初现风骨。
姜姝起了几分捉弄的心思,一下坐在谢让身侧,共用着一个书桌。
“郎君,你今日起好早呀。”
谢让拿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不出意外便看见了坐在身侧的姜姝。
抬头看了看日光正盛的天,又看了看姜姝道:“烈日之下,你就不怕魂飞魄散?”
姜姝觉得现在这个时候道谢让实在可爱,张口便来道:“若是能死在郎君怀中那也不枉妾身下山一趟了。”
坐下谢让临近的学子见到谢让上课开小差,坐姿不端。
立刻便抬手向台上的夫子举报。
若是旁人轻则罚抄书本,重则戒尺数下,不过……
台上的夫子轻咳一声道:“鹤眠,上课不专是何缘故?”
看见谢让因为自己而受到责骂,姜姝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谢让站起身道:“学生读书读到忘我失了仪态,还请夫子宽恕。”
这借口一听便觉得是个随手拈来的,一点都不走心。
坐在一旁举报的学子见状,暗自庆喜的翻了个白眼,如今夫子的得意学生犯了大错,他要看看夫子如何惩处谢让。
立于谢让身侧的姜姝自然看见了那人不怀好意的眼神,眼尖的她一眼就看见其人藏在桌肚里的东西。
那封面对于姜姝来说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就在这人添油加醋想要让夫子严惩谢让时,“夫子,虽然谢兄功课一直名列前茅,但上课不专是事实,夫子更应该给学生们树个榜样才是。”
话音刚落,倏地传来“啪”的一声,原来是其藏在桌肚中的书重见天日。
站在上位的夫子自然是将那书看了个彻底,面色瞬间变的铁青。
一把拿过台上的戒尺气冲冲的走下台道:“王世杰!课堂之上你竟看这些,我看你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戒尺的声音此起彼落,姜姝光是听见便觉得手心传来酸痛。
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谢让手腕上,双眼却不曾移开。
原来谢让当初用剑鞘打她是受了这个影响,这夫子看来也不完全是个酸儒之士。
这打起人来的力道即使隔了有段距离的姜姝也浑身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