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然盯着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推送，指节在檀木办公桌上敲出细碎的声响，她脸色微微发白，但眼神中透着坚毅。
周竹狸端着咖啡进来时，正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真丝裙摆——那是她惯常克制情绪的小动作。
＂苏总，微博热搜第三了。＂周竹狸把平板递过去，热搜标题刺目：#苏氏珠宝原料掺假？
业内人士曝其质检报告存疑#。
配图是张模糊的检测报告照片，关键数据打了码，却配文＂知情人士透露苏氏为压缩成本使用次等宝石＂。
苏悦然滑动屏幕，评论区已经炸了：＂之前觉得苏氏设计好，没想到是廉价货包装＂、＂陆氏怎么会和这种企业联姻？
难道也是同流合污？＂更下方，几个认证为＂珠宝鉴定师＂的账号开始转发，用词模棱两可却极具引导性。
此时，办公室里的灯光有些昏暗，空调吹出的冷风让气氛更显压抑，苏悦然心中也如这环境一般，被紧张和焦虑笼罩着。
＂查源头。＂她松开裙摆，指尖划过平板边缘，＂三小时前第一条爆料来自哪个账号？＂
周竹狸早有准备，翻开笔记本：＂注册地在B市的新号，IP地址跳转过五次。
但我托在行业群里的朋友问了。。。。。。＂她压低声音，＂有几家供应商的采购经理私下说，是刘昌明那边放的风声。＂
刘昌明，昌明集团总裁，珠宝行业老牌巨头。
苏悦然想起上月行业峰会，刘昌明端着红酒杯凑过来时的笑：＂小苏总年纪轻轻就扛下苏氏，不容易啊。
听说最近资金链紧张？＂当时她礼貌回敬，却在对方眼底捕捉到一丝阴鸷——现在想来，那是猎手锁定猎物的光。
手机震动，陆寒的视频邀请弹出来。
他穿着深灰西装，身后是陆家顶楼的落地窗，暮色把他的轮廓染得冷硬：＂苏氏的事我看到了，陆氏官微已经准备好声明。＂
＂别急着发。＂苏悦然转着钢笔，＂刘昌明要的是我们自乱阵脚。
周助理查到，他这两天在长三角珠宝商协会的内部群里，用＇业内资深人士＇的身份散布消息，说苏氏的质检流程有漏洞。＂
视频里的陆寒指节抵着下巴，目光沉得像淬了冰，他在心里盘算着，要怎样利用昌明集团的弱点来帮助苏氏解决危机，他深知这是扭转苏氏危机的重要一环。
“我让吴益生查了昌明最近的动作。
他们上周刚收购了一家检测机构，而爆料里的＇质检报告＇。。。。。。”他调出一份文件，＂和那家机构的模板相似度97%。＂
苏悦然眼睛一亮：＂这就是证据链！
周助理，联系法务部，把昌明收购检测机构的工商变更记录、爆料账号的注册信息，还有行业群里的聊天截图全部公证。＂她转向屏幕，＂陆总，我们需要更主动的反击——光澄清谣言不够，得让市场看到我们比昌明更有竞争力。＂
陆寒的唇角微微扬起，那是只有苏悦然能捕捉到的弧度：＂我让人整理了昌明近三年的产品数据。
他们主打的星芒系列利润率在下滑，新生产线设备老化，最迟半年后必须更新。＂他敲击键盘，一份分析报告投到苏悦然的电脑上，＂但这还不够。
你之前提过的钱老，现在联系还来得及吗？＂
钱老，钱正雄，国内珠宝合成技术泰斗。
苏悦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学术论坛上，钱老对着她设计的＂流光＂系列说＂可惜用的是天然宝石，合成技术要是能突破，成本能降三成＂时眼里的光。
她当时记下了钱老办公室的地址，后来还托人送过他最爱的碧螺春——茶叶罐上贴的便签，此刻正躺在她抽屉里。
＂周助理，订明早去青城的机票。＂苏悦然起身扯了扯裙摆，＂钱老住在青城老城区，我记得他最烦助理前呼后拥。
你让郑班超开车，我们不带随从。＂
青城的晨光透过老式居民楼的防盗网，在青石板路上切出斑驳的影。
苏悦然提着竹编礼盒站在302门口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白发老人扶着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探照灯：＂苏小姐？
你怎么找到我这儿的？＂
＂钱老的学生李博士说您不爱住酒店，我就查了您在研究所的旧档案。＂苏悦然把礼盒递过去，＂这是苏州东山的碧螺春，明前茶，您上次说喝着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