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志沉默片刻,终是起了身:“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给师妹送药。”
“好,我送师兄到门口。”
程皎皎和申屠志走到门口,申屠志似乎还是没有忍住,忽然回头道:“先前不知那位陆大人的身份,他原来就是四年前……”
程皎皎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师兄。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
申屠志抱歉笑了笑:“是我多事了。”
程皎皎摇头:“也不是,大抵是人要向前看吧。”
申屠志点头:“也是。”
“师兄慢走。”
等申屠志走后,程皎皎默默一个人回了房。
她沐浴过后便准备直接睡了,却不知为何,一直有些睡不着。
最后辗转反侧实在难受不如起身去了书房看医书,这书房和几年前的模样都没怎么变过,阿姐说,这些年上街若是看见了她也许会感兴趣地话本子都会买回来放在这里,不过现在的程皎皎,的确已经对这些话本子没什么兴趣了。
她认真看了会医书,忽然发现没有了抄录的白纸,下意识就拉开了左边第三个抽屉,这是她平时习惯放纸的地方。
程皎皎随意抽了两张,却忽然发现了隐藏在这些纸里面的一封书信,她一愣,将其抽了出来。
书信的纸张已经泛旧,也不知是谁给她的信,外面竟然还套了个空白的信封,一字未落,估计是收拾书房的小丫鬟们随手便当白纸给她收进抽屉了。
但程皎皎却清楚的很,这般折迭法,是怀州的信件。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定。
三年前她西去宁州之前,怀州给她过来信?那时候她和严炔已相看两厌,自己称病几个月里,未见一封来信。
当时程皎皎还道他薄情寡义,可……
她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撕掉外头的信封,又打开里头,纸张的确已经很旧,但笔墨清晰可见。
苍穹有力的字迹她便是一眼就能认出,心头那个不大可能的想法也如一颗种子一样慢慢发了芽,那偌大的纸张只有小小的两行字,他的字迹一向带着武将的粗矿之风,写出来的字句却是和字迹之风相差万里。
看着那两行字迹,程皎皎鼻头恍然一酸。
最后又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坐在书桌前又哭又笑的,惹得银果和金果频频朝里看,但谁也没有走进去。
程皎皎还记得从前在怀州的时候,中秋行酒令,严喆一手好诗惹了好些人夸,程皎皎也赞了一句,道是文武双全才是极好。
严炔当晚便似乎又有些不悦,深夜才归。
这人……
要是真的开始玩弄风雅,倒是让她十分不习惯了。
“笨死了。”
她将这信收好默默放进了口袋,小心翼翼。
而后擦了擦泪,在空白的纸上摘抄下了这句话,凝视许久,最后直到深夜她才转身离去,那纸上的字迹却留在了案桌上,并没有被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