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我感到他的手抬到了我的头后面。我长长叹出一口气,没有回头,淡淡地说:“你如果现在又按晕我,我也没办法。话我都摆在这儿了,小哥……”我心里觉得非常难受,也很无力,闭了闭眼,强忍着不让眼睛里的那种酸涩感继续累加。从很久以前就能看出他这个人的性格,对于他来说,除了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宁可一个人去送死,也不会多拉一个人赌一个更高的可能性。但我的话并没有说完,他也并没有把手落在我的脖子上,而是按住了我的头,脸压了过来,很激烈地和我接了一个吻。这个吻比刚才的那个更加激烈,他的舌头熟门熟路地滑了进来,卷走了我口腔里所有的烟草味。我完完全全被他亲懵了,他似乎是看我不专心,学我刚刚那样在我嘴上咬了一口。我回过神来,心想,妈的,他怕不是要喂我安眠药,推了他几下,没推动,他一把把我按在了墙上。最后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暗骂,不管了,哪边都是晕,他要来真的老子还不是打不过他,于是主动缠上了他的舌根,气喘吁吁地抓着他的衣服就狠狠回吻了上去。这一亲简直跟打架似的,我甚至觉得他的舌头都被我咬破了一点,他却并不在意,卡着我的下巴把那点血气搅进了我嘴里。我感觉口腔里温热的液体中混杂了一股很淡的铁锈味,多余的开始顺着我的下巴往下流。周围很安静,我只能听到柴火爆裂的声音,和我们变重的呼吸声。我感觉背后是粗糙而冰凉的石壁,面前的他却是带着温度的。我按着他的头将自己迎向他,感受着那种呼吸被他剥夺的感觉,放空的大脑里不知为何带出来了一点情绪,这使得我的眼睛有点发热。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动作开始变缓,箍着我的腰把我往前拉了一些,把我抱在了怀里。我感觉他的手插进了我的头发中,说得上是轻柔地抚摸了几下。最后他主动离开了一点距离,手却还是抱着我的腰没撒手。我大口呼吸了一下,窒息感和一下巴黏糊糊的液体让我从那种感觉中脱离了出来。我抹了一把下巴和脖子上的口水,涨红着脸刚想骂他抽什么疯,就听到他很轻地叹了一口气,鼻尖抵着我,说道:“进去之后跟紧我,什么都不要碰。”我一听,口水都顾不上擦了,脑子里面白了一下,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见状又凑了上来,很轻地啄了我一口,说:“如果出现任何问题,我马上送你出去。”他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看着我,我觉得他的神色缓和了很多,此时见我愣在那里,还抬手帮我抹了一把嘴角。我这下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内心在这一刹那间简直跟爆开了一百个二脚踢似的,一阵狂喜,心想别说听你的话,你现在让我叫你爸爸我都答应,一把捧着他的脸又狠狠亲了一口。这一嘴下去我感觉他的眸色好像沉了沉,箍着我腰的手一个用力,直接把我拉得贴到了他面前。我撞上他的鼻尖回过了神来,朝后一缩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往外推了推,很艰难地吸了一口气:“收拾东西,走。”他也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克制情绪,最后亲了一下我的鬓角,才起身把我拉了起来。我看他好像有点不愿意起身的样子,心里不由自主软了一下,忍不住狠狠撸了一把他的头。换到很久以前,我这根本就跟在老虎头上动土一样,纯粹的找死行为。现在他却也只是多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身去收拾我们的装备,把我装备里面重的东西转移到他的背包里。从夹缝可以直接去到青铜门,闷油瓶对这里熟悉得像是我们家后院一样,带着我在黑暗中弯弯绕绕地穿梭,避开了所有的机关,甚至连蚰蜒和人面鸟都没有惊动。我一步一步走着,我马上就要得知一个非常匪夷所思甚至可能会让人崩溃的结果,但我并不感到恐惧,甚至觉得非常的安心,也非常的释然。这种感觉我去年也有过,在黑暗中,就像有人在牵着我的手。不过这时,前面的闷油瓶停了下来。我感觉他很轻地牵起了我的手。我在黑暗中笑了一下,牢牢地回握住了,和他十指相扣。我们就这么一路来到了青铜门前,那扇巨门依旧安静地矗立在黑暗之中,宛若一只沉默的怪兽,准备将所有的东西都吞入腹中。我如今站在这个十层楼高的巨门面前,依旧是渺小得不值一提,但我已经不再害怕这个东西。我甚至觉得,像我们俩这样一路手拉手毫不畏缩,直冲而来,居然就是为了一起进这个后面不知道是什么的巨门。再配上一曲荡气回肠的背景音乐,简直就跟个英雄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