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算是他没有现身,只是释放出一点点信号,都足以让无数顶级强者和势力都为之胆战心惊。
很显然。
太平教道主就是这样的人物。
笛声和琴声交锋。
如同双方千军万马在厮杀。
牧童的腮帮子越鼓越高,笛声逐渐尖锐刺耳,犹如金戈铁马大军怒吼厮杀,震得周围各方强者耳朵剧痛好似是被针扎。
白纱罩面仙子则是盘膝坐在了玄舸上,横琴在膝上,双手连弹,悠扬的琴声宛如淙淙流水,虽然声音不高,但却悠远流长,缕缕不绝,如细流。。。。。。
雪落无声,却压弯了枯枝。
陈无咎站在废都中心的祭坛之上,双生刀横于肩头,刀锋冷冽如星河倒悬。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卷起地上的灰烬与碎石,在空中划出无数道弧线,仿佛天地正在为一场终结后的余响默哀。他的右臂断口处仍在渗血,那被斩下的幽蓝血肉化作莲花落地即焚,只留下一圈焦黑的痕迹,像是命运刻下的烙印。
秃毛鸡蹲在他头顶,翅膀收拢,眼神难得清明。“你小子……真把门给炸了。”它低声说,声音里没有往日的讥诮,反倒透着一丝敬畏,“第九人没做到的事,你做了。可这代价……未必比死轻。”
陈无咎没答话。他低头看着掌心??青铜齿轮静静躺在那里,表面铭文已尽数黯淡,唯有一丝微弱的红光在边缘流转,如同垂死的心跳。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某种更沉重的东西刚刚开始。
“他们不会放过你。”女子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她并未走远,只是立于一道崩塌的石柱旁,素衣猎猎,断笛残片随风飘散,最终化为点点星光。“源庭掌控‘秩序’,而你刚才做的事,是撕开了它的外皮。他们会派更强的清道夫,甚至……动用‘执律者’。”
“那就让他们来。”陈无咎缓缓抬头,目光穿过层层风雪,望向天际那片尚未完全消散的光尘,“我已经不怕了。”
女子凝视着他,良久,轻轻摇头:“你不明白。执律者不是人,也不是傀儡。他们是规则本身凝聚成的实体,行走于因果之外,言语即是审判,呼吸便是裁决。李七玄当年能逃出时间,是因为他把自己变成了‘非存在’,可你也想那样活吗?永远游离在生与死之间,连影子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陈无咎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说错了。”
“嗯?”
“我不是想成为他。”少年握紧双生刀,刀身嗡鸣回应,“我是要走出一条他没走过的路。”
话音未落,地面骤然震颤。整座雷泽废都的阵法图腾再次亮起,但这一次,并非由女子吹笛唤醒,而是源自地下深处??某种沉睡已久的存在,正缓缓苏醒。
秃毛鸡猛地炸羽:“不好!这是‘地脉回响’!有人在重启第十门的地基!”
“不是人。”女子脸色骤变,“是记忆反噬。你强行摧毁门的投影,导致过去九次失败的记忆逆流归来,它们正在争夺载体……你要小心,若被某一段‘旧我’占据意识,你就不再是陈无咎了。”
仿佛应证她的话,天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身影自虚空中浮现??同样是黑衣猎猎,左臂持双刀,右臂覆金鳞,背对众生,立于星阶之上。可这一次,他缓缓转过身来。
陈无咎瞳孔一缩。
那张脸……是他的脸。
但又不完全是。眉宇间多了一分沧桑,眼底藏着万年孤寂,嘴角挂着一抹近乎神性的冷漠。那是另一个“陈无咎”,一个经历了无数次轮回、最终选择舍弃人性的自己。
“你走错了。”那个“他”开口,声音如雷霆滚过天际,“第十门不能毁。它是平衡的锚点,是维系万界不至于崩溃的最后一根锁链。你毁它,等于斩断秩序与混沌之间的桥梁,后果将是无尽崩塌。”
“那你告诉我??”陈无咎怒吼,“为何每次开启它,都以牺牲为代价?米青萝死了!烬躯燃尽!猴子坠崖!李七玄分裂自我!这些人的命,就只是为了维持一个腐朽的‘平衡’?”
“牺牲本就是自由的前置条件。”那“他”冷冷道,“你以为你在反抗宿命?其实你只是重复它的剧本。每一个自以为打破轮回的人,最终都会变成新的枷锁。”
“放屁!”秃毛鸡尖叫起来,“这坨装模作样的臭肉根本不是未来的你,是‘失败版本’的残念!别听他的!”
女子也疾步上前,挡在陈无咎面前:“他在蛊惑你!这是记忆洪流中最危险的部分??那些曾接近真相却最终屈服于绝望的灵魂碎片。它们会模仿你的模样,用你的逻辑说话,让你相信放弃才是唯一的出路!”
陈无咎却推开她,直视那“另一个自己”。
“你说牺牲是必须的?”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