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汇元被苏清鸢全力以赴的一剑稍稍阻滞，但其势未绝，他在空中血光一旋，卸去反震之力，便又挟着滔天血煞，再次锁定了气息正处于巅峰的沈天，如同血色陨星般当头罩下！
双方的武道意志，在这一瞬间如天雷地火。。。
小女孩合上《问天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一叩，那三个字竟微微泛起金光，仿佛回应着某种古老的契约。她抬头望向逆命花??如今已高逾十丈，九瓣金叶如九轮小阳悬于空中，每一片都映照出一方天地的言语流转。花瓣之间，细密光丝交织成网，那是“言网”的主脉，自启言谷辐射四方，贯穿山河，渗入人心。
她忽然感到胸口一热。
低头看去，那枚贝壳哨子竟自行浮起，悬于胸前，表面纹路如活水般流动，初音之核的印记愈发清晰。它不再只是唤醒者的信物，而是成了愿海共鸣的枢纽。昨夜她梦见了厉昭，不是他消散时的模样，而是少年时期的他，背着破旧行囊走在雪地里，口中念着一句从未听过的咒语：“**言出即律，心至为道。**”梦醒时，这句话已在她唇齿间自动重复三遍，像是一段被遗忘千年的真言正在归位。
她站起身，走向逆命花根部那汪清泉。
泉水依旧倒映星辉，哪怕此刻是白昼。她蹲下身，伸手轻触水面，涟漪荡开，画面浮现：西域沙城中，一名盲童正用手指在沙地上写字，写的是《启灵录》第一章；东海渔村，老渔民将一块测言碑供在船头，每日说一句心里话，潮水便为他多推近一尺；长安街头，曾跪于废墟中的白袍女如今立于高台，手中不再是碎碑，而是一卷展开的《民声集》，朗声宣读百姓上书。
但最让她心头一震的，是北方极寒之地的画面??北村旧址下方，地脉深处，有一道裂缝正缓缓张开，裂缝之中，隐约可见一座石棺，棺身上刻着八个古篆：
>**“问者不惧，答者不死。”**
她猛地收回手，心跳如鼓。
这不是幻象。这是地脉反馈的真实影像。厉昭虽已化光归根，可他的“问”并未终结。那一问??“如果规则本身错了呢？”??仍在地下奔涌，等待下一个敢踏进去的人。
“你在看什么？”墨清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见师姐披着月白色长袍走来，袖口绣着一道波浪纹，那是新任“闻心堂”首席的徽记。自从灵网易主后，墨清璃便辞去共修会统领之职，转而游历天下，记录每一个因“说话”而改变命运的故事。她的三块逆察镜已熔铸成一面“照心鉴”，能映出人言背后的真心虚妄。
“我看到了……他的棺。”小女孩低声说。
墨清璃神色微动，却未惊讶。“他本就没真正死去。厉昭的存在，从来不是肉体，而是‘质疑’本身。只要还有人敢问，他就活着。”
“可那裂缝……会不会太危险？万一有人误入，被旧日执念吞噬？”
墨清璃蹲下，掬起一捧泉：“你记得这水是怎么来的吗？是亿万愿力凝成的泪。可泪也有两种??一种是委屈的哭，一种是觉醒的痛。厉昭流的，是后者。他被镇压百年，不是因为叛逆，而是因为他太早看见了真相：修行的本质，不是飞升，是自由。而自由，最怕的不是锁链，是麻木。”
她将水洒向空中，水珠未落，已被逆命花吸收，化作一片新叶萌发。
“所以你要做的，不是阻止别人靠近那裂缝，而是教会他们??如何带着清醒的恐惧走进去。”
小女孩怔住。
远处，一声钟响自山谷外传来。
那是“愿力共鸣仪”启动的信号。今日是春雷节，全大陆所有测言碑将同步开启，收集一年中最真挚的一句话。往年皆由各地长老遴选上报，今年却不同??启言谷宣布，任何人都可直接向逆命花传递心声，由言网自动筛选最具共振之力的“第一问”。
“你准备好了吗？”墨清璃问。
小女孩点头，握紧贝壳哨子。
就在此时，净尘匆匆赶来，脸色罕见凝重。
“南方有异动。”他低声道，“影殿残余并未覆灭，他们在南荒建了一座‘伪言塔’，以‘合规发声’为名，收拢那些害怕变革的人。更糟的是……他们找到了‘静默之种’。”
“什么？”墨清璃霍然起身。
“静默之种……不是传说吗？”小女孩颤声问。
净尘沉重点头：“那是上古时代用来封印语言神力的禁忌之物，一旦激活，能让方圆千里内所有声音失效，连思想都会变得迟钝。他们想用它制造‘无问之域’，让一部分人永远安于沉默。”
“可愿海已觉醒，怎么可能再被压制？”小女孩不信。
“正因为觉醒了，才更怕。”净尘苦笑，“有些人宁愿回到过去，也不愿面对选择的重量。影殿正是利用这一点??他们不说‘不准说’，而是说‘你说也没用’，慢慢磨灭希望。静默之种，就是这种绝望的具象化。”
墨清璃冷笑：“那就让他们试试。看看是他们的‘无用论’强，还是千万人日日夜夜说出的‘我想’更强。”
小女孩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