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知道,她爱岳歌妄。如何爱,怎么爱,却不可说。或许是自私的爱,有保留的爱吧?白琅有些唏嘘,却也不愿意圣徽乱说,当时就反驳道:“爱也分了很多种,你怎么就知道我不爱她?”“你爱她吗?”圣徽云淡风轻地说道:“你曾经愿意为了汪尧,飞身挡箭。现在却不愿意为了岳歌妄,安然赴死。”她问:“你真的爱她吗?”一听这话白琅就来气,她学着元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那是叫飞身挡箭吗?”她说:“我是想要把你叼走,带回去见汪尧。谁知道你们这边的人来阴的,一箭给我刺个透心凉。”“但凡我早知道有箭,我也不会扑过去呀!”这一番话,却叫圣徽给惊到了。她不可置信地转头,将白琅从头打量到尾,又从尾打量到头,好半晌以后,才喃喃开口道:“可是,我们要射杀的人,是汪尧啊。”“好你个毒妇!!”白琅闻言,气得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圣徽,差点被气到口齿不清。她说:“汪尧究竟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他?”只见圣徽眉眼失落,语气也很淡:“他唯一对不起我的地方,或许就是对我起了杀心吧。”“是吗?”白琅冷眼瞟着圣徽,很明显,一个字都不信。而圣徽也不打算看白琅脸色,自顾自地开口道:“像你们这种不爱人的怪物,肯定不会懂。”“只怕你才是怪物。”白琅气极反笑,在原地转了好大一个圈以后,最后又停在圣徽的面前,十分严肃地对她说道:“你知道在无生界里,汪尧对我说了什么吗?”“他对你说了什么?”“他说,他希望我能杀了你。”在白琅这句话落下以后,圣徽先是失魂落魄地苦涩一笑,紧接着又收拢神情,波澜不惊。她说:“毫不意外。”甚至于为了转移自己的情绪,圣徽还僵硬地勾起嘴角,要笑不笑地说道:“所以你看,我说的对吧。”她说:“汪尧根本不爱我,我也不爱他,只是我们的情绪受天意玩弄,所以产生了这种错觉。”白琅听着,也不反驳她。而是等她把话说完之后,这才缓缓开口,说出其他的话来。“这是第一句话。”看见圣徽重新抬眼,看向自己,白琅就清楚,她之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麻痹自己罢了。她心里究竟有没有汪尧,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说到底,也无非是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罢了。想到这里,白琅缓缓起嘴角,慢条斯理地说道:“他对我说,你是他的知己,是他的死敌……”圣徽随着白琅的话语,眼中逐渐迸发出光彩来。可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白琅却突然住嘴,把其余的话全部吞进了肚子里。就看着圣徽急切而不自知,五脏俱焚还要佯装镇定。看着看着,白琅却垂下眼帘,开始与圣徽谈条件,“想要知道汪尧究竟说了什么吗?”圣徽怔住,脑袋也随之低下去,许久没有做决定。好在白琅也不急,就这么慢条斯理地等着。毕竟之前一个月都已经等过来了。可圣徽却等不下去了。一千年的时光,她是靠着恨意度过的。她恨天意,恨五仙,恨汪尧,恨仙土大陆芸芸众生。可现在,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告诉她不应该恨汪尧。为何不该?答案呼之欲出,可圣徽却开始犹豫。思来想去一番,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她的嘴巴好像不听使唤,说出了截然相反的内容来。“你想要知道什么?”见圣徽如此轻易地松口,白琅不可谓不吃惊。可她立即反应过来,在脑海中计较一番,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白琅毫不怀疑,如果问的问题过于绝密了,那圣徽会扭头就走,对汪尧的话,再也提不起兴趣来。所以她只能问一些不冒犯到圣徽的内容。白琅想了想,问道:“岳歌妄为什么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只见圣徽听见这个问题以后,意味深长地一笑:“她还能清醒过来,都已经在我意料之外了。”这句话听得白琅脸色惨白,就在她疑惑是不是自己说漏嘴的时候,圣徽缓缓开口,慢悠悠地说道:“好在,发现的比较早,局面还得以挽回。”“发现得比较早?”白琅艰难地问道,谁料圣徽更加愉悦,十分大方地对白琅解释:“在我醒来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她笑着看着白琅,好像在看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