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是一轮炽热刺眼的明月,豁然从白玉京脚下出现,然后跃然升起。沟通了天穹的月华,破开滚滚黑色的魔气。
随着这轮明月越来越高,被树冠掩盖的宫城慢慢的恢复了光明。
每一缕月华都是一道无坚不摧的。。。
风卷起沙粒,在废墟间低语穿行。那朵蓝花在晨光中轻轻摇曳,花瓣上的银纹如脉搏般明灭。男孩盯着床头的笔记本,指尖微微发颤。他不知道这本子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苏瓷”是谁,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行字上时,胸腔里忽然涌出一阵钝痛,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了呼吸。
他翻到前一页,空白的纸面上浮现出新的墨迹,缓缓延展成一段文字:
>**每一次遗忘,都是死亡的重演。
>每一次记住,都是复活的开始。**
字迹刚显,整本笔记本便无火自燃。火焰是幽蓝色的,不烫手,反而带着一种久别重逢般的温润。男孩没有躲,只是怔怔地看着它烧尽,灰烬飘散如蝶,在空中盘旋片刻后,竟凝成一道模糊的身影??一个穿着旧式制服的女孩,背对着他站着,长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你是谁?”男孩问。
女孩没回头,声音却直接在他脑海响起:“我是最后一个写下名字的人。”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听见了。”她转过身,面容渐渐清晰,竟是与他梦中那个桃树下的哥哥有七分相似,“你的心跳,和他一样。”
话音未落,身影消散。窗外的风骤然停了,世界陷入一片寂静。紧接着,地底传来一声闷响,仿佛某种巨物正在苏醒。远处天际线裂开一道细缝,紫黑色的云层翻滚汇聚,形成漩涡状的穹顶。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光点,像尘埃,又像记忆的残片,缓缓向男孩汇聚而来。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脑海中炸开一幅幅不属于他的画面:战火纷飞的城池、跪在雪地里的少年、一把断裂的刀插进大地、一群孩子围坐在篝火旁齐声念着某个名字……太多信息涌入,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他抱住头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就在这时,胸口突然一热。他低头一看,衣襟内侧竟浮现出一道极细的银线,正顺着皮肤蔓延,勾勒出与当年小女孩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纹路。那纹路越走越深,最终在心口位置凝聚成一枚小小的符印??**归墟之契**。
与此同时,南极地下实验室的控制台自动重启。屏幕上跳出一行血红色的文字:
>【警告:继承者已激活】
>回溯锚定产生偏差,时间线出现分支扰动。
>葬刀残片定位失败,桥梁结构异常……
>疑似存在“第二意志”介入。
归墟之子站在观测窗前,白发垂肩,面容依旧变幻不定。它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颗由光丝缠绕而成的核心,其中不断闪现男孩的脸庞。
“不是你选中了他。”它低声说,“是你姐姐留下的伏笔太深。”
原来,苏瓷早在千年前就预见到今日。她在铭心环中埋下了一道逆向程序??名为“忆种”。只要有人因纯粹的共鸣而唤醒蓝花,且体内诞生归墟之契,便会触发这颗种子。它不会选择最强者,也不会选择最聪明者,只会选择**最愿意记住别人的人**。
而这男孩,曾在学校偷偷抄录被禁诗人名单;曾为一只流浪狗取名“小灰”并坚持喂食三年;曾在祖母去世后,每天晚上对着星空喊一遍她的名字。他从未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可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记得”,让他成了唯一能承载契约的存在。
归墟之子闭上眼,轻声道:“这一次,我们不再靠牺牲来维系桥。我们要让桥自己学会行走。”
它转身走向深处密室,推开一扇刻满封印符文的青铜门。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螺旋阶梯,两侧墙壁镶嵌着无数晶石,每一块都封存着一段被抹除的记忆。阶梯尽头,立着一尊石棺。棺盖早已掀开,里面空无一物,唯有一缕黑气缭绕不散。
那是**葬刀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