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烦眼里的光也跟着灭了。
小竹筱踏上马车,又回过头来,对楼烦道:“官人,我们在哪儿见过么?”
楼烦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没有。”
“那我——真的走啦?”
“好。再见。”
车轮骨碌碌地转动了起来,在皑皑白雪上印出两行车辙。小竹筱撩起帘帐向楼烦挥手。她像是怕冷似的,手不肯伸出袖子,于是甩着长长的袖袂,还差点打到自己。跟个小孩儿似的。
楼烦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马车载着小竹筱驶出风雪,楼烦站在风饕雪虐里,像是一方笔直的界碑。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同一参一商两颗星子,命运理所应当地不该交集。
就算辞别,也不该感伤。
楼烦站在无尽的风雪里,站在茫茫的天地中央,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样才好。
这样才对。
?
?
?
云雀浑浑噩噩地向银浆走去。
好消息是,楼烦是条汉子,他真的把炁魔钉在了青铜柱上,阻止了银浆源源不断地漫上来。
坏消息是,原先漫出来的银浆,体量还是太过庞巨。如果没有新的冷却水,不出半个时辰,这里照样变成一锅汤。
而那道归墟海阀——
哐!!
黄金圈旋转出一圈炽热的圆影,暴烈地切在那道巨大的青铜阀门上,一时间火花四溅,噪声刺耳难听。
“不列!”北极凝双眼通红,“——你他妈倒是开啊!!”
这道关着冷却水的归墟海阀,却只能从另一边开启。无论是北极凝的黄金圈,还是北辰的八尺琼勾玉,或者是薄燐的蓝桥春雪,都无法撼动它分毫。
如果云雀愿意解释的话,她倒是知道为什么,因为整个归墟海阀,跟整个空间通道连为一体,那是四维的设置,三维的武器是伤害不了的。
这不是扶桑原先的设计,这是镜心春水的暗中更改。
至于为什么,倒也很好猜,一定是防着天守阁转移之后,有人能从“大地之心”里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