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似的,悠哉悠哉半个月的养病生活结束。
余顾的伤势本就无大碍,经过医院和一群朋友细心的照料,已经到了可以出院的日子。
而新的问题又随之而来。
余顾的伤还没彻底痊愈,这几天让他一个人住的话谁都不放心。
顾辞晞原本是想去陪他的,奈何盛璟曦护妻意识实在太强,死活不愿意,说打算安排人去照顾他,可这样余顾就不自在了。
虽然余顾一直跟他们嚷道自己一个人没问题,是伤了又不是废了,顾辞晞一句“你现在一个人在家睡觉敢吗”把他的抱怨堵死。
后来,众人综合讨论一下,除余顾本人都一致认为——姜黎是个不二人选。
余顾说:“我现在跳楼还来得及吗?”
盛璟曦捞化妆镜放在余顾脸前。
“……我为我出院高兴。”
期待之下还有一层别的情绪,余顾自己知道那不是无可奈何,而是紧张。
那么多天过去,他还是没敢说出那句话,除去容貌被这几个月摧残得不成样子,更多的是愧疚——他曾让一颗揣怀着希望与热情的心备受冷落,又总无声无息地享受那份毫无义务的好。
他觉得自己像个吸血鬼,而且是从人类变成的吸血鬼——越是惭愧,越是贪恋,越是放不下就越是惭愧,只敢在原地徘徊。
众人都到余顾家里帮他收拾东西。
住院期间,姜黎和顾辞晞来拿过必需品,顺便也稍微整理过几次,但一打开门时看到的还是一片糟乱,像被遗弃多年的房子。
姜黎推攘余顾到椅子旁,“你去坐着就行,我们帮你收拾。”
余顾很无助,“我也能拿东西啊,不然我来干嘛?”
顾辞晞说:“怕你想家,你就来看看啊。”
余顾瘪嘴。
两个神经病。
“衣服就带这些吧?”姜黎捧出一堆厚衣服问。
余顾满头问号,“等一下,我先确认一下,我是暂住在你家吧?”
姜黎不要脸,“你要是想住久点也没关系哦。”
“别带这么多,我不是不回来了。”
顾辞晞指着沙发问:“这个是什么?画吗?”
沙发上确实摆着一副画框似的东西,由一张白色布料盖住。
余顾凝神地看一会儿,“嗯。”
“我送你的那副?”姜黎问。
“嗯。”
姜黎感到隐隐的刺痛,痞气已经不见,“为什么不挂起来?是不喜欢吗?”
余顾掀开布,捧起画像,“我很喜欢,就是太喜欢了,甚至有点嫉妒。”
“啥啊?”顾辞晞听得迷惑。
余顾说:“我怕看见他,他太光鲜亮丽了,结果我活成这个样子,挺对不住的……”
顾辞晞过去拍了他一下,“没事儿。”
“是没事儿了。”余顾用布把画重新包好,“我可以学会拥抱自己的一切。”
姜黎对此没有发言,在他看来,余顾藏画总还有别的原因——他这个画家是罪魁祸首。
一盆冷水扑灭他的热情,开车回家的过程中沉闷不啃声。
“有事?”余顾看得出来,关问:“我把画遮住让你不高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