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愿意。”艺菲握紧拳头，“陆沉造YH-067，阿昌叔修三十年旧机器，林晚埋铁盒，我录十六段口述……我们不怕。”
陈默低头沉默片刻，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铜质徽章，递给她。
“这是那天晚上，我从阵亡战友身上取下的。他是缉毒大队最年轻的队员，才二十一岁。名字叫李昭。档案里说他‘任务失败’，可他明明完成了目标??炸毁了毒窝。”
艺菲接过徽章，指尖颤抖。
“我想请你做一件事。”陈默抬头望向星空，“把他的名字放进Σ-13，作为第21号节点。让他也被记住。”
她用力点头：“我这就办。”
他又说：“还有《赤线档案》。胶片藏在腾冲国境碑第七块石基下方，密码是‘19980723’??那是李昭牺牲的日子。你可以公开它，但请确保每一份传播都附带一句话：‘这不是复仇，是还原真相。’”
“为什么现在才交出来？”她问。
“因为我终于相信，有人会认真听。”他微笑，“以前我以为，只要说出来就会有人信。后来才知道，比说出真相更难的，是让人愿意相信。而现在，Σ-13证明了??共情可以战胜恐惧。”
夜风拂过，带来远方山谷的回响。
他们并肩坐着，许久无言。
直到北斗七星再次升起，斗柄依旧指北。
艺菲打开录音笔，轻声说：
>“第十八段口述正式开始。
>今天，我见到了陈默。
>他回来了。
>不是为了荣耀，不是为了平反，而是为了告诉我们：即使被世界抛弃，也要坚持做一个值得被记住的人。
>接下来，我们将把更多静默者的名字唤醒。
>因为我们终于懂得??记忆不是负担，是力量。
>而传承，就是最好的救赎。”
她关闭录音，抬头看向陈默：“接下来去哪儿？”
他望着沙漠尽头，轻声道：
“先去腾冲，取回胶片。然后……我想去看看李昭的父母。他们应该不知道儿子真正的结局。”
“我陪你去。”她说。
“不止你。”他笑了笑，“看，星星都在为我们引路。”
远处，一道微弱蓝光闪过，像是某台老收音机再度苏醒。
而在地球另一端，巴黎那家书店的橱窗里，新上架的小说《归来》封面悄然浮现一行小字：
>**“谨以此书，献给所有未曾被命名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