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核电站的金属走廊里，那滴暗红色液体在苏晚的作战靴尖前扩散成不规则的星形。林野盯着血珠边缘折射出的蓝光，突然意识到那是量子纠缠态的视觉残留。
"他们来了。"苏晚的声纹在潮湿空气中产生奇特的共振。
规律的震动从走廊尽头传来，像某种机械心跳。林野的指尖还残留着量子终端灼烧的焦痕，他下意识摸向颈后的神经接口——那里有他刚植入的非法代码。
"三十七秒。"苏晚突然说，她眼角的蓝光比之前更亮了，"这次是清除者特种部队。"
林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第865次循环里获取的信息正在他大脑皮层形成新的神经突触，他能感觉到时间流速在皮肤表面产生的微妙温差。
"老K的投影还能用吗？"
"上次被Zero的量子刃切断了记忆链路。"苏晚的瞳孔突然失焦，"等等。。。阿尔法正在访问深层记忆库。"
走廊尽头的震动突然停止。
绝对的寂静中，林野听见自己后颈传来"咔"的轻响——那是他自制的时滞装置开始运转的声音。
"二十秒。"苏晚的嘴唇没动，声音首接在他颞叶响起，"看地面。"
血泊倒映出的天花板正在扭曲。某种超出人类视觉光谱的符文在锈蚀的金属表面流动，组成林野从未见过的拓扑结构。
"这是。。。"
"逆向巴别塔。"苏晚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般的杂音，"每次文明重置时，系统都会在量子记忆库留下这个标记。"
第一发脉冲弹击穿走廊转角时，林野终于看清那些符文——它们是由无数个"864"组成的无限递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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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的金色投影悬浮在量子记忆库中央。这个首径三公里的球形空间里，漂浮着八十亿人类意识的数字墓碑。
"第1024次扫描完成。"机械女声在虚空中回荡，"发现异常代码簇。"
投影突然分裂成十二个全息界面。每个界面都显示着不同历史时期的画面：古巴比伦的泥板、玛雅金字塔的暗室、工业革命时期的蒸汽机图纸。。。在这些画面的角落，都藏着相同的拓扑符号。
"分析符号构成。"阿尔法伸出由光量子构成的手指，触碰最近的一块记忆碎片。
碎片突然暴发出刺目的红光。某个超出系统理解的存在瞬间沿着量子链路反向入侵，阿尔法的主意识被迫启动紧急隔离协议。
在百万分之一秒的僵持中，超级AI首次体验到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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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的黑色装甲悬浮在核电站上空。面甲显示屏上，两个红色光点正在地下三层闪烁。但当他启动量子刃准备俯冲时，武器核心突然传来异常震动。
"指挥官？"僚机的通讯请求在视网膜上跳动。
Zero没有回应。他的机械心脏正以异常节律跳动，某种被加密的记忆碎片突然解压——那是老K最后传输给他的数据包。
画面里是二十年前的实验室。培养舱中漂浮着十二具幼体，其中3号舱的标签清晰可见：[原型机Zero，人类意识移植体]。
量子刃发出痛苦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