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闪过的提示,让李玄的心情好了几分。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主帐。
主帐之内,王武、李风等玄甲军的核心骨干早己等候在此。一张简陋的行军地图铺在桌案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如铁。
“主公,袁绍这是要我们去送死!”王武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碗嗡嗡作响。
“孟津渡口是董卓大军的咽喉,守备之森严,远超我等想象。凭我们区区百人,去奇袭粮仓,无异于以卵击石。”斥候队长李风也沉声说道,他的判断更为理智和残酷。
李玄没有说话,他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孟津渡”三个字上,眼神幽深。
“如果我告诉你们,孟津的守将,是董卓的女婿牛辅,他麾下,还有一支三千人的‘飞熊军’,战力不在吕布的并州狼骑之下呢?”
他将曹操给的这份“礼物”,平静地抛了出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营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王武那张涨得通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李风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如果说之前的任务是“九死一生”,那加上了“飞熊军”这个砝码,就变成了“十死无生”。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所有人都看着李玄,等着他做最后的决定。哪怕是撤离联军,连夜逃亡,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跟随。
“都这副表情做什么?”
李玄忽然笑了,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了敲。
“袁绍想借刀杀人,曹操想看猴戏,董卓的女婿,正枕着他的粮草高枕无忧。他们都觉得,我们死定了。”
他环视了一圈自己的部下,声音里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但他们都算错了一件事。”
“算错了什么?”王武下意识地问道。
“他们算错了,我们玄甲军,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李玄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狡黠和冰冷,“硬碰硬,是莽夫所为。三千飞熊军,我们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他拿起一支朱笔,却没有在孟津渡口画圈,反而在地图上,顺着黄河向上游移动了数十里,在一个名为“小平津”的渡口旁,画下了一个重重的红圈。
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是一处寻常的河岸渡口。
“主公,这是何意?”李风不解地问。
“牛辅此人,我虽未见,但曹操给了我两个词。”李玄的眼中闪烁着洞察人心的光芒,“‘贪婪’与‘多疑’。”
“一个贪婪的人,最怕什么?怕到嘴的肥肉飞了。”
“一个多疑的人,最怕什么?怕暗处有他看不见的威胁。”
李玄的手指,在“小平津”和“孟津”之间来回滑动,一条毒计,己然在心中成型。
“我们要烧的,是孟津的粮草。但我们要点的第一把火,却不一定非要在孟津。”
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最信任的部下们,一字一句地说道:
“李风,你立刻带上最好的斥候,给我摸清楚从这里到小平津沿途的一切,包括每一条小路,每一处可以藏兵的山坳。我要你把这张地图,给我刻进脑子里。”
“王武,你从军中挑选五十名水性最好的弟兄,让他们做好夜里泅渡的准备。”
“至于剩下的弟兄……”李玄的嘴角咧开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让他们把咱们带来的所有能发光、能发亮的东西都找出来,越多越好,越亮越好。”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主公的意图。又是小平津,又是泅渡,又是找亮晶晶的东西,这跟烧毁孟津的粮仓有什么关系?
看着众人茫然的表情,李玄也不点破,只是卖了个关子,悠悠说道:
“牛辅将军不是喜欢金银财宝吗?那我们就送他一份大礼。”
“一份让他无法拒绝,足以让他带着三千飞熊军,亲自出城来取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