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个装嫩的老家伙有任务交给自己。
听到轮回天君这番话后,苏元并没有感到意外,心里反而还松了口气。
无功不受禄嘛,如果轮回天君什么都不让自己做,直接白给各种好处的话,苏元就得担心对方背。。。
苏元在城中住了下来,没有住所,便借宿于一位老裁缝的屋檐下。那屋子狭小潮湿,墙角堆着褪色的布料与生锈的剪刀,唯一干净的地方是一张木桌,上面摆着一盏油灯、几本手抄诗集,还有一只用碎布缝成的小鸟??针脚歪斜,却透出温柔。
他每晚都坐在桌前,不点灯,也不翻书,只是望着窗外。有时风从门缝钻入,吹动纸页哗啦作响,他便轻轻合上,仿佛怕惊扰了字里行间沉睡的记忆。
第三日清晨,小女孩又来了,手里攥着一只新折的纸鹤,比昨日更整齐了些。
“我练了一晚上。”她说,“爷爷说,只要心稳,手就不会抖。”
苏元接过纸鹤,指尖轻抚羽翼边缘,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萤。”她答,“妈妈说我出生那夜,山野里飞满了萤火虫。”
“好名字。”他低声道,“光的名字。”
阿萤仰头看他:“叔叔,你有名字吗?”
苏元沉默片刻,笑了:“有啊。但太久没人叫了,我自己都快忘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那我给你起一个?”
“不必。”他摇头,“名字是别人给你的枷锁,也是归属。我不想再被谁定义,也不想属于谁的期待。”
可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街角转出一群人,衣衫褴褛,脸上带着伤痕,有人拄着拐杖,有人背着昏迷的孩子。他们脚步踉跄,却倔强地向前走着,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城门口值守的义工迎上去,颤声问:“你们从哪来?”
领头的是个女人,左眼蒙着黑布,右手紧握一卷泛黄的羊皮纸。“我们从‘铁律十三城’逃出来。”她声音沙哑,“我们偷看了《自由修行法典》的残章,学会了怎么教孩子感应灵气……他们就把我们全家关进地下矿井,说要‘净化思想’。”
人群中响起抽泣声。
“我儿子才五岁……他会画会唱,还会背诗……可他们说他‘潜能超标’,必须强制镇压神识……我拼死抢出他,可他已经……已经看不见光了……”
她抱着怀中瘦弱的男孩,泪水滴落在他紧闭的眼睑上。
苏元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们。
没有人拦他。也没有人认出他。但在场每一个人都莫名安静了下来,仿佛某种熟悉的气息正缓缓降临。
他在那孩子面前蹲下,伸手触碰他的额头。没有运功,没有符文,只是静静地、轻轻地,像母亲哄睡婴儿那样,将掌心贴在他眉心。
一秒,两秒……
忽然,孩子的睫毛微微颤动。
众人屏息。
接着,一声极轻的呢喃从唇间溢出:“妈妈……天上……有星星在飞……”
女人猛地抬头,泪如雨下。
苏元收回手,站起身,转向那位独眼女子:“你们带来的残章,能给我看看吗?”
她迟疑了一下,终究递了过去。
羊皮纸早已磨损,边角焦黑,像是从火中抢出。上面的文字残缺不全,但依稀可见一段口诀:
>“灵非天赐,觉由心生。
>一念自知,万脉皆通。
>不假外物,不依权柄,
>凡能思者,皆可修行。”
正是《自由修行法典》的核心篇章。
苏元凝视良久,忽然将其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