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狰那钻进拂拂娇的豹尾猛地僵硬,骑在?他脖颈上的祖宗早已消失不见。
“踏踏!”
阴萝是在?山巅另一侧落石处寻到的。
容雪诗从幽冥间世代返还当世,几乎无法维持人形,也无法维持真身,在?那幽暗潮湿的石缝里,蜷缩成?了一只娇小赤红的狐狸,它浑身沾满了血迹,漂亮柔顺的毛发也因为乌血卷结成?块,脏得灰蒙蒙的,哪里还有顶尖大妖圣君的威风。
许是听见了动静,小妖狐略微颤动了耳尖,睁开了惨白的瞳,仓惶又虚弱。
“你……怎么在?这?”
糟了。
应该装不认识的。
它有些惊慌挣扎,似乎想起什么,又将自己的染血狐尾扫向石堆,不想让她看?出?端倪,但身为一域圣君,境界跌落得那么严重,阴萝又怎么会察觉不了?
圣狰赶到的时候,都吸了一口凉气,“容雪诗,你,你九尾——”
阴萝将奄奄一息的小妖狐抱了起来,从万妖朝回?了八万春山。
容雪诗浑浑噩噩,昏睡了很久。
梦中他化作一头赤狐,四足在?跑,不断地跑,周围雾沉沉的,长满了铁刺,裂缝,毒物,血瘴,他看?不到前?路,直到鼻尖飞过一粒萤火,它望到了那条绛红之河,对面?长着一片雪白无暇的、宛若诗集的花。
那么多,它不贪心,只要一枝就好。
它只想带一枝回?家,回?它的八万春山。
它的蛇儿还在?春山里等它,它怕回?去得太慢,她就不等他了。
终于,赤狐血迹斑斑涉了河,风烈得穿胸而过,它扬起粉红肉爪,从那万篇长欢诗集里,小心翼翼捧起一篇最长久。
刹那,它在?掌心凋落,枯败成?灰。
“——啊!!!”
容雪诗也从巨大的惊惧痛苦中醒来。
“呼哧,呕——”
那股痛意汹涌到胃,让他难受得几欲呕吐。
“又做噩梦了?”
贴靠上来的,是柔软温凉的胸膛,容雪诗肢体痉挛,缓吸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泡在?浴斛里,腰部下方则是被蛇蟒巨尾紧紧圈住,偶尔露出?一两片皙白惹眼的肌肤。容雪诗压着唇,咽下甜腥,勉强没有太过失态,“没事,只是有点?难受。”
蛇儿舔了舔他的狐耳,“不要担心,在?八万春山里,你可以放心修养。”
容雪诗神色苍白,他拨弄了下侧胸湿发,轻轻应了一声,起身就要离开浴斛,但他被蛇姬圈住了腿,像前?日那样,她锲而不舍缠了上来,“容雪诗,同我双修吗?可以让你快些好起来。”
容雪诗顿了顿,随即温和开口,“乖乖,等我伤好,咱们再玩你喜欢的,好不好?”
又一次拒绝她。
但阴萝这次颇为强硬,把他揽回?浴斛里,溅起几束深红水花,“容雪诗,今日你不修也得修!”
她吮着他僵硬的、咬烂的唇舌。
不要,不要亲我,这不是嘉奖,而是对失败者?的怜悯与同情,是我没用,没能摘到那一束与我长欢花,没能把它带回?来。
向来心高气傲的妖狐有些发抖,不自觉躲开,“停下……”
失败者?不该有这种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