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辈子。”
灯坏了两盏,再加上夜深,没什么光照从窗户投进来,输液室便显得昏暗而寂静。
说完这句话,江肆壹视线扫见前一排有个空位,便冷静地…落荒而逃。
她坐着低头玩手机,屏幕却没划几下。满脑子都是——真是疯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话,跟偷情似的。
没事干,她便用手机赶文稿。这段时间大多忙活剧组事,她已经很久没写东西了。
身后那人却不安分。
当江肆壹忍无可忍点开微信时,沈时雾刚好给她发了第三十二条消息。
定睛一看,全是整整齐齐的“我有点想你”。
江肆壹面无表情转头,就见女人早就放下手机。她此时懒懒靠着,另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正有一下没一下点着。
看着对方因病苍白了些的脸颊,江肆壹嗓子动了动,片刻后转移视线。
她合理怀疑沈时雾是在勾引自己。
虽然并没有证据。
江肆壹板着脸,低头回复:“我俩距离不超过五米,你有什么好想的。”
沈时雾回得很快,宛如机器人般重复:“我有点想你。”
“……”
对牛弹琴。
两个多小时后,沈时雾终于挂完吊水。江肆壹帮她按着手背,俩人一块儿往外走。
九点多,漆黑一片,往天上一瞧连星星都没亮几颗。晚风中,江肆壹听见身旁人嘶一声:“痛。”
她疑惑,寻思自己手劲儿也没那么大啊。
“你再装。”
沈时雾毫不心虚:“真的。”
江肆壹想了半天,最后撒开手:“那你自己按。”
说罢就往车走去。
沈时雾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身影即将融于夜色,笑着跟上去。
“小江老师,别总这么凶啊。”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白天晚上都累着了。
今夜,江肆壹睡得很熟,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跟沈时雾吵架了,闹得很凶,两人脸色都很不好看。自己在哭,泪水淌了又淌,眼角通红。
再睁眼时,不过清晨。江肆壹额上满是细汗,伸手触上脸颊,发现泪已经干涸了。
她轻轻:“沈时雾。”
女人听见动静,很快就睁了眼。只是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个脑袋。
沈时雾对于她的投怀送抱滞了一瞬,而后抱紧人:“怎么了?”
江肆壹闷闷:“做噩梦了。”
“我梦见我们吵架,要闹分手,你还特别凶。”
沈时雾笑了。她轻拍怀中人的背,柔声:“不是一向只有你凶我的份?”
“而且,我们不会再分手,”她在说这句话时尤其笃定,“放心。”
江肆壹揪住她的手,捏了几下。不知怎的,虽然这只是个梦,但她心里依旧有点不安,莫名心沉,喘不上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