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直接把张氏赐死了,赵关山骤闻噩耗情绪一度失控,险些坏了女帝的大事。
造成的影响之大,险些让神熙女帝和后来的帝位失之交臂,女帝当时暴怒。
赵关山一生谨慎,明里暗里走过来多少风风雨雨,那是他唯一的一次失误。
“你来得晚,时候也不长,最近事太多了,有个规矩没告诉你。”
韩勃终于说到今日的重点了,“这是东西提辖司的铁规。”包括宦营的掌军中,是阉宦的。
因为他们由此到终,东西提辖司及宦营,尤其前者,是女帝建立起来的一把尖刀,是不允许有要害的。
“她被赐死后不久,陛下亲自下了口谕,如今铁牌还在西提辖司的第一存档房里,就立在门口,人人上藉入职第一眼就能看到它!”
裴玄素是个例外,特殊情况,没有亲自去入藉,故而没有看见。
“西提辖司不允许成婚,不允许置有室外宅,”所谓有室,即成家立室的室,召妓、玩乐、暧昧,短暂放松没人管你,但绝对不能真走心,实际就是不允许有爱人有心上人,不能有软肋!
“你发现了没有,东西提辖司内,掌队以上的,除了你以外,基本连亲眷都没有。”
就算有,也不敢联系,保持闹僵老死不相外来天各一方的状态。
也就裴玄素来的原因特殊,沈星懵懂,又姓除,才得以糊里糊涂以这个原因出来了。
“十六鹰扬府当前,你还有用,可这案子以后呢?”
入冬,初雪之后,风带来一种浸骨的寒意,微阳的温度一点都感受不到了,心仿佛被按进了冰水之中,一寸寸变凉,连骨子血肉都冷了起来。
韩勃侧头看裴玄素,后者一动不动,犹如蒙上一层冰沙,“实话说,我从前很不喜欢你,拽得不可一世,让人讨厌。”他抿了抿唇,“但你家遭了大难,我也没高兴。”
“你所求,不仅于此吧?东西提辖司一进来就出不去的,随着你步步高升,惊艳势起,沈星就该危险了。”
要么,裴玄素被神熙女帝弃用。
那他肯定不能甘心情愿的。
但没有其他可能了。
要么,他就能力强悍到神熙女帝都不愿释手。
那沈星就该步张氏的后尘了。
毕竟神熙女帝的谕旨铸成铁牌,一直摆放在东西提辖司的中心,明知故犯,这不是找死吗?
午后,风冷,遍体生寒。
韩勃说:“你们没有未来的。”
“她已经很难了,徐家这个情况。”韩勃裴玄素有件事还没告诉沈星的,赵关山已经打听了她二姐沈云卿的消息,出的是秘密任务,不好深入询问,但沈云卿夫妻大概率可能死了。
徐家的难处不易,韩勃和沈星好上之后,闲暇也有思量过,想必裴玄素只有比他更清楚。
韩勃说:“放手吧,趁着她不知道。”
他旁观着,沈星应该没这个意思,裴玄素剃头担子一头热,还没挑明。
韩勃最后说了一句:“她也没喜欢你,人家有未婚夫的。”
“匡当”一声,最后这一句,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重重一击,裴玄素心彻底沉了下去,沉坠坠的,坠入深不见底的谷底深渊。
第37章
阁楼上的风特别大,呼呼在身畔不远的栏凳外掠过。
韩勃的声音近在迟尺,又好像远在天边,两人一站一坐,韩勃最后说:“你之前,四个副提督还有一个叫邓全锳,在西提辖司十二年的老人了,去年调到内宫惜薪司了,和你犯一个毛病,到底露了苗头。”
惜薪司,管皇城炭火,倒也当个司主,但这有什么用,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了。
“你已经有一个裴明恭了。”很幸运了,特殊情况破了一例,绝无第二次的可能。
“我想你也不想进内廷伺候人吧?”
韩勃长长呼了一口气,说完这最后一句,起身走了。
蹬蹬蹬的楼梯声一下接一下,和来时一样并不快,只是却多了沉甸甸的感觉。
脚步声渐渐也听不见了,这座高高藏书楼的三层露台仿佛与世隔绝,一点杂音都没有,只有呼呼朔风过,四角铜铃被吹得不停摇晃,叮叮不断。
一刻钟前温馨旖旎消褪得无影无踪,裴玄素只觉一阵冷一阵热在他的身体流窜,心脏像被一只手攒得死紧,他用尽了所有力气抵抗这一刻的窒息的感觉,才没有难受得躬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