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晔不动声色,伸手轻轻一按木桌,另外一只手还有工夫拿起稀汤的杂粮粥,小口小口喝着。
木桌除了摇晃,没有任何倾斜。
陆步祥和陆步名奇怪的抓抓头,难道说他们被蛇咬过之后,腿上没有力气了?于是再补上一脚,可惜桌子还是留在原位。
“听说被蛇咬过后,很容易四肢瘫软,尤其毒没拔好,瘫痪都是有可能的。”陆晔舔舔嘴唇,眼睛都没抬。
“你……你骗人!”到底还是半大孩子,对面两个人惊惧的嚷道。
“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三婶和陆贾氏就坐在他俩身边,哪里能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心里也觉着不大对劲。
“吃完没,吃完你们再回去歇着吧。”三婶担心的说道,还盘算着找两个老的要点钱,再把孩子们送到镇上看看,可别有什么村里人看不出来的毛病。
人越担心自己身体有恙,就越觉着自己身体有问题,两个少年出来的时候还能正常走路,可回去的时候,怎么走怎么觉得腿软。
陆晔侧身在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在桌下甩出去一片落叶,看似轻飘飘落在陆步名的小腿上。
“哎呀!”陆步名却觉着有什么重重砸了过来,腿一痛就歪倒在地,他身旁的陆步祥也被他拉扯倒地。
一家人见状乱成一团,连陆梅友饭都不吃了,起身过来查看。
趁着乱,陆秀儿快步离桌,直接跑回她出嫁前的屋子,也就是现在陆步祥兄弟俩住的屋子,把门一锁,谁叫都不开,就是要钱!
等大家累够呛,全部都收拾完了,陆梅友才发现陆晔又不见了,那老三怎么带他去镇上!
村东,纪宅大门榕树下。
陆管家在树下来来回回的踱步,不停朝着村口方向望去。
“这可怎么办?哎呀……这……”
他身后的小厮摸了摸脑袋,疑惑道:“管家,东西坏了,重买就好了,至于……”
“你懂什么?丰州那位老太爷要回来了,咱们老太太得了消息就想起当年丰州那位老太爷送给咱们老太爷的一只玉笔。”陆管家越想越恨:“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脑子的,居然把玉笔弄断了,现在老太太还不知道……这要是知道了……”
马蹄的声音由远到近,陆管家立刻迎了上去,先是帮马夫牵住马,随后等在马车旁。
一少年,约十三四岁,一身棉布蓝袍绣着青竹暗纹,头戴同色发带,少年墨发垂肩,朗目疏眉。一撩车帘,好似夏日花火,绚丽而闪耀。
“小少爷!”陆管家期盼的看着纪寻文。
纪寻文黯然的摇摇头,玉笔难求,不说买到一样的,就是想要修复都要镶金,根本不可能变成原来这样。
“若是在京城可请大师出手,这里……太难了。”
这里本就穷乡僻壤,连首饰铺子都少有。
事情没有办成,主仆都心情不佳,等他们进了院子又见好几个小丫头聚在一处,不但没有好好干活,还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
“吵什么呢!怎么守的规矩!”陆管家心头烦躁,说话也不如平时和善。
“给三少爷请安。”丫头们一见主子回来了,也就不吵,相互推搡几下就都告退了。
纪寻文没心情看热闹,忧心忡忡的回院了。
陆管家到叫来一个小丫头问了问刚刚的情况。
“是春芽姐不小心把春燕姐的簪子弄断了,春燕姐非要春芽姐赔钱不然就还个一模一样的来。但春燕姐要的钱太多了……”小丫头似乎还挺抱打不平,“春芽姐哭了好些日子了,可今儿她居然带着根一模一样的来换给春燕姐,大家都惊了。”
“可能是春芽自己买到了?”陆管家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就好,这段时候因为玉笔的事儿,主仆都闹心。
谁料那小丫头居然道:“不可能,那簪子是春燕姐老娘给她留的,据说是她死了的爹亲手做的,世上只有一支!”
陆管家这下有了兴趣:“簪子是木是玉?”
“玉的,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