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照,信鸽轻轻晃动着脖子,小脚爪在窗台上窸窸窣窣。
南璟推开窗户,漆黑的眸子盛满光芒。
他认得这个信鸽,是他曾经在京城豢养的。
他唇边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是南豆带来了温宁的消息了。
“咕咕咕——”
他摊开手,鸽子轻巧地落入手心,他小心翼翼地取下绑在鸽腿上的信件。
摩挲着信纸的边缘,呼吸竟错乱了几分。
算算时间,南豆此时来信,难道早产了?
他心里急,手上动作也越发慌乱了起来。
信的内容并不长,但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逾千斤,南璟的眼神随着字句的流转。
心,倏地降到底端。
他的孩子没有了???
心仿佛被狠狠揪住,痛得让他几乎窒息。
身形一个不稳,他倚靠着窗台。
“怎么会这样?”
他分明将丹药交给了南豆,即便南豆不够聪明,也该明白在关键时刻该如何使用。
“阿宁……”他盯着信纸,目光炽热得仿佛能将其点燃。
南璟呼吸凝滞,只感觉胸口一热,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掌中的信笺。
他痛苦地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
那个还未曾见面的小生命,怎么会就这样离开了他。
片刻后,南璟强行抑制住悲痛,目光却再次落在那信纸上。
纸面被他的鲜血浸湿,他颤抖着抚摸着纸面,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他这不是南豆写的信!
南豆常年跟随他身边,自然熟悉他通过飞鸽传书的事情。
南诏之地,常年阴雨连绵,一旦传递书信,纸页总会被雨水浸染。
所以,他每次传信总会先将纸张用油浸润。
唯有如此,方能不惧风霜雨雪。
可眼前的这封信,却被他的血迹浸透纸背。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信上,眼眸里笼罩的阴霾仿佛被挥散开去,变得透亮清澈起来。
信鸽只有南豆知晓,但信却不失南豆所书。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北临的人知道他在和南豆秘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