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默:“……”
封默:“???”
真的来了!?
他看向杨善,终作明?白了杨善的这一课。
她故意来到赌坊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还大张旗鼓打听小暑的那个赌鬼爹——为的就是引某个见财眼开的赌鬼上钩。
在这座小县城,其他人不敢在背后非议胡家,但赌徒,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只要有钱,他们什么都敢干。
这就是……灵活变通吗……?
封默若有所思。
而他思量的功夫,杨善已经答应下大黄牙的条件。
大黄牙急作得到杨善钱袋子里的银子,语速飞快,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胡家的来历、营生……一切全说了。
“胡家么……仁善治家。”
“他家祖上是管苦窑的,长城知道不有一段就由?胡老爷——哦,现在该叫胡老太爷了,主持修筑。”
“胡老太爷的手段那叫一个雷厉风行,在我们河为县,没一个人敢对他说一个不字——今个儿敢说,赶明?儿你脑袋就得跑长城砖头底下压着去。”
……所以是这个“仁善”么?
胆敢说他们不仁善的,就全成了长城砖了
“不过该说不说……”大黄牙伸出小拇指剔了剔牙,呸声?道,“现在的胡老爷比他爹可仁义?多了啊。”
“胡家的仁善堂知道不”
“说是胡老爷冲菩萨发了愿,诚心接济穷苦人家不要的女娃子,要收满足足六千六百六十六人哩!”
“听说那些女娃子天天都能吃上粟米,还有人教导她们纺织女红,等长大了,归家也有一门手艺哇。”
女娃……六千六百六十六人……?
杨善敲了敲手指,等待大黄牙继续说下去,可大黄牙却不说了。
他贼眉鼠眼笑着,用?力搓了搓手指。
——这是要银子了。
杨善掏出一块碎银抛给他,两晃了晃叮咚响的袋子:“继续说,说得好了,这里头银子全是你的。”
大黄牙连忙用?牙咬了咬银子,确认是真的,顿时笑得牙不见眼,继续说道:
“只不过嘛……胡家近日接连发生了好几桩大事。这几件事……一个比一个邪!”
一阵阴风吹过,卷来莫名寒气,大黄牙“嘶”一声,搓了搓手臂,他好像也怕了,可看着杨善手中的银子,他还是咬牙道:“你们知道么?就在半月前,胡老爷他老娘的忌日,胡家的仁善堂突然起了一股邪火——据说,好些个女娃子都没能跑出来!全生生地烧死了!”
“更邪门的是!事出七日后,胡家大公子两突遇暴雨……同行一十四?人,单单他一个被活埋致死!”
“再三日后,胡家二公子也死了!还是在自己个儿盥洗盆中溺死的!”
“你说说这……这胡家指定是沾上了什么邪煞了啊!这邪煞跟胡家杠上了!”
杨善皱眉,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任何异常都可以。”
“其他的……?”大黄牙眼珠一转,一拍大腿,“好像还真有!”
“我听经常一起推牌的东街布桩老板说,就在胡老爷他老娘忌日的那一天,胡家下仆在他们布桩扯了三匹红布!”
“胡老爷他老娘死了这是白事啊,哪有扯红布的”
“依我看呐!说不定胡家就是惹了胡老爷他老娘了!他老娘在底下作怪,子子孙孙这才都不得安生哩!”
……这就纯属胡诌了。
杨善两对着大黄牙盘问一翻,随后将荷包袋子扔出去,看了眼天色,领着封默原路返回了。
封默狐疑地看一眼数着钱袋中银两的大黄牙,忍不住凑近杨善问道:“钱真这么给他了”
杨善微微一笑,摊开手,露出掌心的碎银:“‘钱袋子’确实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