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做的?”
“不管是谁,如今可算没人敢再传了,谁不怕全家遭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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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正值饭后茶余时,韩府的奴仆也围坐后屋院子里聊天说话。
韩平作为府里总管事,其实只管韩烈的日常起居,府里的奴仆杂役另有管事管理。
他路过院子里,正好听见几人在说话:“今儿卯时不到我起来洒扫庭院,你们猜我见着谁了?”
“谁呢?”
那人低声道:“相爷呢,那会人都看不清,相爷就站在那海棠树下,我瞧见时他肩头都落了叶子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相爷一向起得早,这有啥奇怪的?”
“那倒是,不过我总觉得他那神色像是一晚没睡,当时我也不敢去打搅,就往另一处院子去了。”
韩平重重地咳了一声,那几个说话的立马不说了,纷纷走散开。
韩平心底暗叹,主子从小就这样,心思重执念深,这么熬下去铁人都扛不住。
正院书房,韩烈用了晚膳后便进了书房,没再出去。
韩平倒了热茶送进去,瞧着韩烈脸色还算正常,正提笔写字。
“老爷,您昨儿夜里没睡,今儿不如早点休息?府里请了个推拿大夫,正好给您试试效果?”
往常韩烈累极无法放松入睡,韩平便找人来给他推拿放松,连着几年都是靠推拿大夫帮助睡眠。
韩烈摇了摇头:“会试今日结束了吧?”
“是的,今儿街上都热闹些了。”
韩烈笔下没停,淡淡吩咐:“嗯,去备好热水和九曲红梅,一会泡茶。”
韩平不解:“好,这么晚了还有谁要来吗?”九曲红梅是韩烈最喜欢的一道茶,轻易不会用来待客。
韩烈笑道:“自然是有人等不及要来了。”
韩平退了出去交代备好茶具,然后守在院门口,打算看看这么晚了谁还来打搅主子睡觉。
临近皇宫的御街上,虽然还在国丧期,没有歌舞热闹,但人却不少,大部分是刚考完的士子,正成群结队的在外面觅食。
酒楼关着门,茶馆便是他们歇息之处。
许恪从贡院出来时,天色已经漆黑,马车里他闭目养神,心中却记挂着许清妙,今日又是三日了。
随安见他疲倦,本不欲开口,但许恪闭着眼好像也知道他想说话,只淡淡问道:“这三日都出什么事了?”
他进去前交代过,事情重要的就立即通知他,这三日他没收到消息,不代表没事发生。
随安连忙将谣传许清妙宫寒难孕之事说了清楚。
许恪睁眼看过来:“你是说,第二日便有人收拾了传谣之人,而且派出的是禁军?”
随安狠狠点头:“没错,我还以为是萧统领做的,可是一打听萧统领最近都在宫里守卫,根本没出宫。”
许恪颔首,禁军可不是谁都能调动的,即便是调动巡城的那部分,能做到的也不过是禁军的统领和几位副官,当然还有如今大权在握的韩相,他虽然不直接掌控禁军,却有的是办法使唤几个巡城禁军。
“改道去韩相府吧。”
随安不解,但不敢多嘴,忙吩咐车夫改了道。
夜色匆匆里,一架马车利落地停靠在韩相府前,许恪带着随安入府。
韩平本在院子门口守着,直到门房来报许恪来了,才知道原来主子等的是他的弟子许恪,忙起身笑着将人迎进来。
书房隔间,韩烈正端坐榻前,见他来了并不意外,只挥了挥手示意他坐在对面。
茶具摆上后,韩烈刚伸手,许恪便接过了水壶亲自给老师冲茶。
“贡院里一切可都正常?”
许恪颔首,恭敬回道:“三百四十五名考生除了两名晕过去的,三名作弊的,其余皆已顺利考完,那三名作弊的已经关起来了。”
“嗯,顺利就好,想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