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英群拿了罐饮料,拍许塘的肩膀:“怎么了许大公主,又在想什么呢?”
“没劲。”
许塘眼底映着不远处的狂欢,抬手开了他拿来的酒:“你觉不觉得没劲?”
彭英群说:“嗐,我以为你琢磨什么呢,你觉得没劲是因为是咱们现在得到的是末端的权利,花钱,玩,享受,这些都是…我们还没拿到上头的话语权。”
“话语权?”
“是啊。”
彭英群指了指许塘,又指了指自己,顺带揽着一块儿来的应宗文的肩膀:“你,ZT合伙人的弟弟,我,隆向集团老总的儿子,老应,他特么的祖上抗枪咱比不了…说白了,咱们现在就像老鹰护在翅膀下的小鸟,还在暖烘烘的巢里窝着,所有人看咱们,都是在看咱们上头的老子,你懂没?”
几个人看着异国他乡的星空喝酒、聊天,他们聊了很多。
彭英群他妈是个女强人,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让彭崇江唯他这么一个儿子,应宗文本来家里是让他当兵去的,但他有先天性哮喘,老太太心疼孙子,就摁着没让去。
最后,彭英群说他们其实压力也挺大的,父辈在前头开辟出了辉煌的大道,他们这一代就像生来就在山峰,有着优秀的教育背景,掌握外人看来得天独厚的资源,在所有人眼里,他们理应走的更好、更远,这是基本要求。
彭英群没注意那罐饮料是含有低度数酒精的汽水儿,喝完了,才发现许塘的脸有些红,他问许塘没事吧?许塘还以为自己过敏了,站起来没什么感觉,就说没事,一行人从Azusa返回城区。
那边,周应川刚下了飞机,司机开车过来接他,他给许塘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
原本他是打算后天才到洛杉矶的,但下午一家证券公司提前同意担任承销商,为几家长期资本基金募集资金,事情敲定,想着许塘一个人在这儿估计再多待两天就得闹,他就将收尾工作交给了佟杭云。
车上,周应川看着索塔证券今年的年报,年报的开头通常是首席执行官写给股东的信,有些人习惯美化,有些则很坦白,就像去年一位纸业巨头的高管就写明他们没有进行正确的人力和设备评估,导致成本过高,没想到反而让它的股价连升多日。
周应川准备给家里打电话问阿姨许塘回来了没有时,手机响起,是他熟识的一位证券律师Johnson打来的。
Johnson在电话里问他是不是到了洛杉矶?得知周应川提前到了,就说他刚见了他上次推荐的校友秦卫东,谈他的矿业资本投资公司进场OTC的事。
“秦卫东来了洛杉矶?”
Johnson说:“是啊,他的时间塞得满满当当,跟你有的一拼,估计他还不知道你到了…他最近看起来十分忙碌,你们两个真是我见过根本不需要睡眠和休息的两个中国人,既然你也来了,那有空见一面?”
周应川笑了一下,Johnson电话挂断不久,他口中的中晟矿业的总裁秦卫东就打了过来,两个人是之前在哥大校友会认识的,周应川得知他最近在运作资质的事,就帮他牵了线。
秦卫东的中晟资本玩的可不仅是矿石,互利互惠的事儿,寒暄之后,两个人约了后天的饭局。
挂断电话,周应川给位于贝弗利的别墅打去,接电话的阿姨说,小许还没有回来。
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他打算再给许塘打一个的时候,前头的司机猛得惊呼,快速朝右打转向,然而还是来不及,从左侧街道冲出一辆红色跑车,车速又快又飘,只听见“哐当”一声,两车的车头擦撞。
他们的车还好,但那辆红色超跑全身超轻碳纤维材料,稍微一撞就容易碎一片,显得严重一些。
周应川蹙眉,捂了下脖子。
“对不起周总!”
司机立刻下车处理,洛杉矶凌晨常有年轻的富二代飙车,周应川本来没当回事,但等他看了一眼从对面车上下来的人,男人眼睛就眯了起来。
“操,今天真是倒霉…!”
许塘骂了一声,其实从山上下来进市区的时候,他就有点头晕,想着估计是那罐饮料的事儿,一个晃神,没成想就撞上了,其实也就是点擦撞,不算什么大事故,他也不慌,下车掏出钱夹。
“我的责任我赔…”
他痛快地签下一张支票,看也没看的就往司机怀里塞,反正他赔得起就是了。
后头跟着下来的是彭英群,赶紧过来看情况,看见问题不大,对面那车就一点擦。
周应川也下车了,彭英群搀着脸发红的许塘,往前一看,顿时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