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控制住他自己。
他也可以控制住他自己。
他的余生,只要品尝一点点从指缝里漏出来的爱意,只要能看到,就足够了。
周予然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留宿海市,准备了一肚子草稿没用上,颇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顺从地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买完药下塌酒店。
前台见来人是一男一女,下意识就问开几间房。
谢洵之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说了两间。
听到旁边有哂笑。
谢洵之低着头在纸面上签单,问:“笑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下了车之后反而心情变好,居然破天荒地已经会主动跟他搭腔。
“不是笑,我是钦佩叔叔。”
周予然歪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绕着头发玩:“其实这里也没什么熟人,我要想开一间房,我也不会说什么。”
弯了弯唇,笑得意味深长。
“再说,我俩还不是一个姓。”
谢洵之后知后觉地怔了几秒,最后也只是低斥了一声“不要胡闹”。
周予然盯着外面清朗干燥的天气看了一会儿,说:“涂完药之后,我想睡个觉,昨晚没睡好,早上又醒得太早。”
谢洵之从前台手里领到各自的房卡,递给。
“所以我看这所谓的大自然的白噪音,就是一把双刃剑。”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我去参加这种露营团,吃不好睡不好,也休息不好。”
周予然:“是我自己想去的,斯景出发前还劝过我来着。”
谢洵之:“予然,我现在身体还有点不舒服。”
“我不会也过敏了吧?”
“我是被我好朋友的小心眼气到了,”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所以能否少说两句,至少在我们两个在这边度假的这段时间里,不要再提到这个名字了。”
对着上行的电梯镜面,翻了个白眼。
“我都能控制不爱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语气说不上是怨对还是什么,总是就是很无所谓,听着甚至有些刺耳。
谢洵之皱着眉不说话。
周予然也懒得再搭腔。
不觉得谢洵之会在自己坚定的道德立场上仰卧起坐。
所以再也不会自作多情,问出我是不是又吃醋了这种话。
问了也是平白无故让自己伤心。
原本一锅沸水,经过了一个冬天和春天,现在已经降温到了80℃,等于平均4个月降20℃,照这个趋势下去,最多到明年,就能顺利跳出谢洵之这个火坑了。
两人的房间是隔壁。
谢洵之将送到房门口,临分别时,他忽然又补了一句:“我先洗澡,涂药的时候,那些涂不到的地方,我叫我,我就在隔壁。”
鬼使神差的一瞬间,他居然想再看一看腰上的那个纹身。
周予然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说打着哈欠说自己知道了-
周予然在隔壁的房间休息,谢洵之趁隙处理一些oa系统里的公务,时不时低头看的那几次时间里,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或许只是等补完觉睡醒,然后两个人就可以一起去酒店吃晚饭。
他刚才特地给前台打了电话,特地预订了一只阿拉斯加的雪蟹。
吃饭的时候,他有耐心跟好好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