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高他低。
不用像以往一样小心翼翼、饱含心事地仰视他。
可以光明正大、野心勃勃地俯视他。
他看着唇薄,但不可思议地张着唇喘息时,能更清楚看到,下唇有肉,饱满有弹性。
平时喜欢端起架子,所以他的唇角一直都抿得平平的。
唯有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不刻意拒人千里时,唇角天然带着一点点上翘的弧度,平和温柔,诱人想入非非。
这样的嘴唇,用卞思妤这个老司机的话来说,就是亲起来会很有感觉。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居然有这种反差?
在“亲一下试试”这个选项里,及时地悬崖勒马。
终于有机会真正意义上占据上风。
各种意义的“上风”。
露了馅的芝麻汤圆,闻到了浓浓的芝麻香,每一丝每一缕都是某种无声的鼓励。
所以,决定,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小口小口地将他吃掉。
少女眼睫轻颤,用带着一圈委屈红晕的眼睛,试探的目光柔软地递进他的眼里。
用天然的脆弱感和破碎感,将“求而不得”四个字,演绎得惟妙惟肖。
“谁让家里的,不给吃。”
056
斯景离开厨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留意了一下玻璃门后的两个人。
炽白的灯下,谢洵之背靠流理台,隔着一张木质餐桌,跟周予然面对面。
男人脸色不可思议的错愕尚未消退,反观周予然,已经像彻底下定了决心,挺直了背脊。
经过宁城一段时间的相处,斯景大概也能明白在面对亲缘关系上的犹疑不定的原因——裴蓉去世后,宋家父子是在这个世上仅有的亲人。
在做任何的决定和选择之前,不由自主会先考虑,是否会让自己毫无退路,是否会伤害跟宋家的关系,致使日后孑然孤身。
他没有经历过的人生,当然也不会去妄断,这种顾虑是否值得。
作为朋友,他愿意在一些选择的分岔口推一把,但最终的选择权,仍在自己手上。
目光转回到客厅里,Alex和周琼两个人正在摆弄圣诞树上的小袜子礼物,两人见他走过来,匆匆忙忙将绿色的编织小袜子勾回到枝桠上,不自在的脸上写满了犯错后的心虚。
斯景皱眉:“我们怎么了,游戏不玩了?”
Alex和周琼,是他高中时期的同学,两人硕士毕业后,已经分别在伦敦当地找到了事务所的工作,计划未来定居。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找到了尴尬。
Alex挠了挠头:“啊,对,坐了一下午了,打算站一会。”
周琼接腔:“我们打算去外面走一走,至于晚上到底要不要回来吃披萨,就,再说吧。”
“临时改计划,真有我们的。”
斯景不知道他们刚刚手贱翻袜子里的礼物翻到了什么,本能地伸手去摘那只被他们摸过的小袜子,却被周琼拦住了。
“别,这是给予然准备的礼物,我毛手毛脚的去拆干嘛,别自讨没趣了。”
有鬼。
斯景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对圣诞袜里的礼物却也没有过分好奇。
外国人的圣诞节,圣诞树上的礼物多数以巧克力豆这种零食居多,他拆到过最贵的礼物,无非也不过就是一辆法拉利的车钥匙。
洋人的节日,其实也怪没意思的。
斯景:“那我们打算去哪逛?”
周琼:“伦敦这种地方我俩比我熟,就圣诞节还怕找不到地方溜达?”
说着,推他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