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对劲,不正常,但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啊。
温辞看着原本金尊玉贵的沈小少爷,在愈发荒废的小院里日渐消瘦,黯淡。
像一株原本应该矜贵挺拔的绿竹,被从根部折断了枝干,躺倒在没了养分的腌臜角落里。
或许沈逾,也在尝试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是怪物,他不该生活在人类的世界里。
直到一天夜里,不知道被关了多少天,已经饿到神志不清的他,听到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温辞看到沈父沈母一脸的凝重焦灼,让仆人给蜷在角落的沈逾,强灌了一碗鲜血。
在确认沈逾恢复了些许生机后,才皱眉离开了。
而那形销骨立的小少爷,在从鲜血带来的饱足感里,无助地哭出了声。
一声一声,将温辞的心,绞得一片狼藉。
从那以后,小院又恢复了每日的鲜血供应,也不再落锁。
大多时候沈逾都不会喝,结局就是在最后十分虚弱的时候,被仆从们强灌下去。
沈逾还以为是父母终是舍不得自己,不愿让自己在小院孤寂地死去。
但他不愿意这样狼狈地活着。
他想离开这座小岛,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独自过完他的余生。
尽管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余生有多漫长。
他拿着那封代表着儿子对父母万般不舍的书信,在某个深夜,悄悄潜入了沈家父母所在的院落。
他在那还没熄灭灯火的院落外停住了脚步。
他感觉自己的听力,莫名变得灵敏了许多。
有几人的交谈声,从里院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是沈父,沈母,还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祖上留下的秘闻,如今已然实现,只是不知为何,小儿并没有如记载那般,溺亡在湖水中。”
是沈父的声音。
“族长,是否是其中有什么误差,能否让沈某亲自看一眼那传说中的秘闻。”
“此等重要记载,怎能轻易示人。”
“秘闻上所记载,皆在老夫脑中,我再重复一遍,你可听仔细了。”
被称作族长的老人咳了咳,说道。
“百余年前,沈氏族人误入禁湖,将生命献祭于禁湖后,换得沈氏族人一甲子富贵荣耀。”
“然禁岛宛如昙花一现,消失在了茫茫大海。”
“沈氏派人苦寻数十载,依旧不得其踪。”
“如今沈氏日渐落没,不再复往日繁华。”
“若能成功寻觅,选一沈氏血脉儿孙,投于禁湖,是以重扬沈氏门楣。”
族长停顿了一下,“那末尾还有一行小字,像是后来加上去的。”
“得到的福运,会加注在献祭之人的父系一族。”
“望后人慎之又慎,仔细人选。”
“这……”
沈父似乎沉默了几秒。
“逾儿是我的亲骨肉肯定没错。”
“当初为了让逾儿自愿下湖,您让我们装病,说需要湖底的禁花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