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群贪官!把粮食给我们交出来!”“交出来!”
“呛啷!”腰刀出鞘!齐刷刷的亮银刀锋,阳光下灼人双眼。
“……”
“朝廷要杀人吗!”“贪官要捂我们的嘴吗?!”“上!粮食本来就是咱们的!”
“让说话过的——先出来——”清朗的嗓音,瞬间盖过了零散的叫嚣。
百姓:“……”
有些百姓下意识扭了头,朝出声的方向看。
“让别人替你们找死吗?!”还是那个清朗的嗓音,用着有点古怪的当地口音,但百姓倒是都听得清楚明白。
这年头百姓对外界的认知,来自唱戏、听书和闲唠嗑。被忽悠着跟来的这群人,更是一心贪便宜的贪心人,可这种人有个毛病,他们可以贪别人的,但必定不能让别人贪他们的。
他们只想来起哄,要走些米粮,士卒亮刀,他们已经打了退堂鼓,只因没人动,为了脸面才两股战战留在当场,此时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好啊,你这是要让我们死啊!”
“你如何不去挡刀的?!”
“不是!别听这些兵痞胡说!”
“你们才是胡说!”
没一会儿,就有十几个人被从人群里推搡了出去,他们还要再回人群,官兵那边就听几声弓弦的颤音。
“啊啊!”惨叫阵阵,眨眼间,被推出来的十几个人,全都让箭硬生生钉穿了小腿。
士卒散开,小月亮手持一柄大弓,身穿黑色的全身重甲,从人后走了出来——还是矮,披挂整齐都能被人遮住。
“煽动民。乱者,杀!”正是方才出声的那清朗的嗓音,此时喊出来的话,却带给了人彻骨的寒凉。
“杀!”
有人被钉住,百姓就已经后退连连了,此时众士卒齐声呐喊,他们更是挤挤挨挨,连连后退。
可这还没完,士卒竟不只是喊一嗓子,说说便罢。他们真的径直过来了,百姓都吓傻了,最前排的十几个直接倒在了后者的身上。
钉了脚的还在嚎,便给一把薅住头发,然后……
“噗——”血泉喷出。
好好的大活人,成了无头尸,那颗脑袋让人拎着回去复命了。
之后的三天,官营粮店前边,无人来买粮。
粮店门口不好挂人头,就把人头扎在长。枪。的上边,戳在了城市各个城墙门口,边上还配备了个说书人(被抓着了后,掏粪的佼佼者),跟来往之人讲述情况。
这还没完……
“听说了,刘家让那虎贲军半夜里围了院子,一家老小,鸡犬不留啊。血都没过了门槛了。”
“我听说是全抓了发配啊。”
“反正不管如何,这虎贲军是心狠手辣啊。”
是够心狠手辣的——英王也深有同感。
他吓死了!
这和面对父皇时被吓死了完全不是一种感觉的。父皇是压迫,是气势。这位大郎头戴绒球的夫君,带给他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
之前在京里见他的时候,英王曾忍不住想,这位的军功到底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有个猛将之类的人物被大郎救了,为了报恩,因此隐于幕后呢?
这样想的,不独他一个,京里甚至还出了类似剧情的话本子。
越熙这小少年瘦成了根竹竿,但风姿挺拔,气质清澈,如青嫩嫩的翠竹。有许多人年少时俊美,长大了则不然,但看越熙的五官,长大后,只会是越发俊美。大郎也是有眼光的。
这样的美少年,他若是执笔挥墨,倒是让人拍案叫绝。说他杀伐决断……就有些难以想象了——不用想象,给你事实,一个让英王险些吓尿了裤子的事实。
越熙的兵拎着脑袋回来复命的时候,他轻轻微笑,吩咐他们如何处理。他神色毫无动摇,士卒们也理所应当的模样。
是真的,过去的一切,都是英王和其他人的胡思乱想罢了。
“越……越将军,您就准备一直这样处理这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