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祝清筠寄来的信,林潮生心里一咯噔,直觉是出了事。
他忙拆开信封,将信纸抖开看了起来。
果然是出事了。
陆云川也坐一旁看着,可他认得的字不多,看起来有些艰难,最后也没能看懂是个什么事儿,只皱着眉问:“怎么了?”
林潮生皱眉更深,他抱着肚子沉默片刻才说道:“送去的银耳出事了,听说是吃坏了人,官府封了丁家的铺子……之后的银耳怕是不能再卖给祝老板了。”
这话还算说得轻的,事实是银耳不但不能再卖给祝老板,而且府城这条路都怕是走不通了。信上写府城已谣言泛滥,说人工培植的银耳有毒,关键前些日子还真有人吃了银耳中毒,不治而死。
林平仲和林檎一听这话都吓得白了脸,林平仲更是拉着弟弟扑通跪了下去,慌得说话都说不明了,“可,可是我们兄弟做得不对?才让银耳出了问题?”
林潮生捂着肚子摇头,皱着眉说:“不管你们的事。祝老板的信上写了,只怕是她的生意红火了,竞争对手眼红算计她,她一时不备才着了道。”
这一季的银耳虽不是林潮生亲自种出来的,但也全都经了他的眼睛,有没有问题,他还能不知道吗?
况且祝清筠的信上写得清清楚楚,言辞恳切,还很是致了一番歉意,直说是她连累了林潮生的银耳。
商场诡谲,林潮生也不可能真怪罪她什么,只是这时候觉得分外头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偏林平仲和林檎两兄弟将他视作主心骨,出了这样的事儿更是直勾勾盯着林潮生看,想他出个主意,“林哥,那现在该怎么办?这银耳……还做不做了?”
林潮生抚了抚额头,紧紧攒着眉,陆云川不精此道,自不能帮他些什么,这时候也只能在一旁扶着他隆起的腰身安抚。
叶子瘪着嘴,他见陈步洲在府城逗留了快三个月,就知道肯定是因事绊住了手脚,没想到是因为银耳的事情。
他瘪着嘴嘟囔:“这些人可真坏!”
林潮生觉得烦闷,站起身想要走两圈冷静冷静。
他手上使力,撑着陆云川的胳膊站了起来,刚迈开一步就突然觉得一股热流从下身涌出,小腹更有一股一股的坠痛感传来。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捂着肚子站在原地,低下头想看,却只能看到一个圆鼓鼓的肚子。
“嘶……好痛!”
坠痛感来得更猛了些,林潮生猛然一把攥住了陆云川的胳膊,险些腿软跪了下去。
幸好陆云川反应快,立马伸手将人半抱住,也是慌得六神无主。
在场还有林平仲兄弟二人和叶子,人是不少,可都对生产之事一知半解,几人愣了片刻只有叶子惊得叫出来。
“这是要生了!”
叶子在几人中算年纪小的,可他见过小爹生产,竟是几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
陆云川吓得手抖,但还是很快将林潮生抱了起来,慌张问道:“那,那现在该怎么办?我……”
这人高马大魁梧得似个小山般的汉子,是头一回露出手足无措的表情,最后还是叶子一拍脑门慌慌张张说道:“我,我去喊白哥儿!”
陆云川这才猛然回了神,他抱着林潮生就大步朝外走,一边走一边朝着林平仲吩咐道:“你跟我一块儿回去,然后赶家里的驴车去镇上请陈家医馆的陈老大夫!医馆在镇上的朱细街,你去问一问就能找到!”
“林檎跑趟隔壁村,请一个叫‘兰草’的接生郎!他家住庙家坡,上去第二户人家就是了,你跑快些过去!赶紧把人找来!”
他语速很快,显然也是心急,但幸好林平仲和林檎都是靠得住的,当即就重重点了头。几人立刻走出新屋,回家的回家,出村的出村,脚步都快得很。
陆云川抱着人回了家,把林潮生放在床上。
为了林潮生生产的事情,二人早早做好了准备,前些日子就将偏屋收拾出来了,又换了新的暖和的被褥。
陆云川蹲在床上握着林潮生的手,蹲在地上给人擦汗,又慌得不知该干什么了。
刚才的痛意退了下去,林潮生觉得好受了些,只肚子坠坠的难受。
他突然一把攥住陆云川的手,满头大汗看着他说道:“哥!不然我不做椴木银耳了,我做本草银耳吧!”
陆云川正心慌意乱呢,没想到躺床上的夫郎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更把他扰得心乱。
他又反手握住林潮生的手,连连点头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林潮生还捂着肚皮思考起来了,眼睛微微放空:“我读书的时候研究的就是椴木银耳和本草银耳,只是本草银耳做起来更麻烦,一开始才选了椴木银耳。现在有了本钱,也能试着再往前走一步了!”
陆云川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说的都对。”
林潮生也点头,抱着肚皮继续说:“信上也写了,被封的是椴木银耳,这关我本草银耳什么事?”
陆云川:“……嗯,潮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