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目光长久地停留于她侧颜,灼热若有实质。
见她已然发觉了自己,来人终于开口。
“瑜儿……在做什么?”他声线极为温柔,幽凉似一片静水寒波,只是较往常却多了一丝难掩的锐色。
女子握紧袖箭的动作并未逃过他的眼睛。
不过旁人几句挑拨的话语,她便轻易地悉数收入心底,欲助他人探究他的底细;见他忽然出现,亦是下意识抓住了手边利器,惶恐他会对她不利。
原来,直至如今……她仍是这般防备于他么?
对于他,她甚至更亲近他那堂弟?
闻人策神情莫测,修长手指隔着薄衫,轻轻地落于她脊骨,带着一种诡异的撩人。
第67章海约山盟肤若凝脂,她似条滑不留手的……
“看着吾。”玉郎唇边噙笑,清冷与炽热交织,于昏暗光线下显出惑人之色。
季书瑜极力控制住那股想要逃开的本能,强自镇定,由他以长指挑起自己下巴转向一侧。
双眼对视,烛台暖光投落于玉郎面容,那人墨发簪玉,眉眼如画,气质幽冽。然而俊朗眉宇之间却不见往日温润之色,瞳色浅淡似一潭寒冰清池,雾气缭绕浩渺,眼底缓缓流淌的灼热却几乎能将她肌肤灼烧。
她强自镇定,平静地回话:“妾身只是想来夫郎书斋中寻书,意外寻见了这匣子。”
这般拙劣的谎话,他听后未有一丝波澜,笑道,“嗯。”
见他好似油盐不进,情绪古怪,季书瑜心中暗道不好,立刻若往常一般低声认错。
“……若是妾身此举叫夫郎感到冒犯,”季书瑜沉了沉心,轻咬薄唇,一双杏眸也作氤氲雾气,“那妾身即刻离开此处,以后再也不靠近此处。”
她声音似泠泠玉音,却染着几分
哽咽,闻人策仔细听着,并未出言打断。
他借烛火灯下观美人,瞧见她眼角迅速洇红,两行清泪于面颊落下好似海棠沾露,愈发显得娇艳,双眉轻蹙,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过一息便落下泪来,倒真是个擅做戏的。
想将她的娇美清灵若海棠蹂躏得凋落,让她眼里只瞧的见自己的诡异欲念,想看她眼里泛起氤氲水雾,甚至哭泣出声求饶的模样。
可他本该是最不舍得她流泪的才是。
见他神情久久仍未有变化,似只好整以暇地瞧她哭,季书瑜难以判断他到底是何想法,心中愈感沉重。
见他好似没有怪罪之色,她思忖片刻,试着站直了身子,然后往后小退了一步,垂下了脑袋同他福了个身,转身欲往外退去。
“那,郎君莫恼,妾身先告退了。”
她心如擂鼓,鼓着勇气走出几步,身后之人却又陡然伸出手来抓握住她的腕子。
她发出一声惊呼,被男人一把抱起,带往屋内头的紫檀木书案边。
“郎君……”
美人生得一身莹润肌骨,于暖色烛光下显得愈发滑腻惑人,触感细嫩软嫩的叫人抓不住。
便若同此人性子一般,是条极为慧黠机敏的鱼儿,滑不留手的很。
将人放于书案上,闻人策望着她因惊愕而瞪大的美目,发出几声低笑,缓缓垂首同她交颈。猩红舌尖于她敏感耳廓里暧昧地轻轻浅舐,伴着他身上那股馥郁水香气,季书瑜身子瞬间酥酥地麻了半边,险些低吟出声。
“吾只是想知,为何你方才将袖箭对准了吾?”
季书瑜神情空白了片刻,方才有些回过味来。
原来他不是在恼她擅自进他书房么?那他恼什么……
闻人策将那袖箭重新送入她手中,握着她的手腕向上举起,将袖箭出箭口直直对准自己胸膛。“鱼儿若是害怕,不若补上方才空缺的一箭,嗯?”
她神情懵懵,不解其意,但见玉面郎君此刻眉眼含笑,眼底却晦暗一片好似酝酿着什么坏,手中原本能令人格外安心的袖箭蓦然间也变得棘手起来。
若真是遵照他的意思,发了箭,恐怕她才是真无命出这个门了。
她凭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十分理智的径直忽略了这个提议。
见她干脆地舍了那袖箭,顺从地伏于自己怀中,闻人策轻挑长眉,眼底划过一丝遗憾,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鬓发,声音喑哑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