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婶子说:“就是他!除了他,咱村里还有哪个岑大为?”
林潮生又问:“他怎么会捅伤人?”
余婶子叹出一口气,拍着手道:“他疯了!”
她如此说,围在周围的村人们也七嘴八舌附和。
“可不是!哎哟,真疯了!”
“我可是亲眼见的,他拿刀红着眼睛闯进林家,看到林章文就捅啊!”
“真是疯了!真是疯了!他那眼睛就不像正常人的眼睛!”
……
林潮生皱着眉,继续问:“到底怎么回事?”
余婶子继续道:“你们和岑家住得近,你们晓得岑家那新媳妇生的压根就不是岑大为的种不?”
这事啊!
岑家虽常常为了这件事情吵闹,可终究没个定论,林潮生还真不好说。
他没有立刻回答,但余婶子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她生的就不是岑大为的种!她是大着肚子进门的!哎哟,难怪了,难怪那时就说她的肚子咋比同月的妇人都大些!”
林潮生仍旧皱眉,忍不住问道:“可这和林章文有什么关系?莫非那孩子是……”
他小心翼翼问出口,哪成想余婶子却连连摇了头。
“不是!不是!不是他的!”
她说得眉飞色舞,激动得两只手都比划起来。
“那个姓李的女人老往镇上跑,两口子一吵架就闹着回娘家!听说啊,前几天又回了娘家,岑大为就去镇上找!结果你猜怎么着?抓奸在床啊?!那岑大为可是全听见全看见了,那不就气疯了!”
她刚说完,周围几个妇人、夫郎又纷纷张了嘴,反驳起来。
“诶,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听说是那个男人来找李兰心要钱,说不给她就要把事情捅穿,让她在夫家过不下去!”
“也不对啊!我听说是两个密谋着私奔呢!正巧被岑大为给撞见了!”
众说纷纭,但其中都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这里头,其实有一条是真的。
是那个男人来找李兰心要钱,两人争吵间什么都说了,又正好被来接李兰心回家的岑大为听了个全乎。
李兰心是二嫁女,她前头的夫家是龙门县人。县里人家,她那个铁匠爹就有些比不过了,压根护不住闺女,后来又因“无所出”被休回家。
李兰心应该在前头夫家受了不少欺负和嘲笑,整日立规矩,挨家法,还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各种偏方土药都往她肚子里灌。但李兰心不信,她看过不少大夫,大夫都说她身体健康,压根就没有问题。
她也是有些魔怔了,被休弃回镇子后还惦记着这事儿,之后竟自个儿又悄摸找了个男人,就为了试一试她能不能怀孕。
后来果真怀上了,她还欣喜若狂,满脑子想的都是“谁说我不能生,我明明可以生”。
可与她苟且的那个男人借口到府城考试跑了,之后再没消息传回。
李兰心害怕肚子大了瞒不住,又很快勾搭上岑大为,带着肚子嫁进了岑家。
再说回现在。
余婶子继续说:“那男人就是个书生!听说还是个年轻人,身强体壮的,岑大为空着手去,哪里打得过他,还反被狠狠揍了一顿。再到后来想找那个奸夫就找不到了!而李兰心又躲回了娘家,有李铁匠护着,岑大为也拿她没法!”
“岑大为气不过啊!如今见了书生就两眼冒红光!这不,现在更疯了,直接提着刀闯进林家,把林章文给捅了!你说说,这叫啥事儿啊……这叫什么来着?飞来、飞来……”
林潮生顺口接嘴:“飞来横祸。”
余婶子连连点头:“对对对,飞来横祸!”
林家确实可恨,不过这事儿有一说一,还真是飞来横祸,就连林潮生也没想到林章文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
周围人还在说呢。
“哎哟,可幸好方秀才早早回了书院,不然也是危险啊!”
“听说林家的报了官,刚刚还来了好几个官爷,都是来找岑大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