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像是怕陈月升似的离开了,徒留陈月升一人跳脚。他匆匆追上前面已拐入胡同内的马车,跟在了后面。
“世子妃,那位使者大人又追过来了。”侍卫道。
裴宥山都有点不高兴了,怎么走了还带回来的,难道要他说重一点?还没想好怎么赶人,淳于鹰已经走到了车窗边:“顺路。下一个路口,我就走。”
原来真是顺路啊。裴宥山有点尴尬,幸亏刚才没开口。淳于鹰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你想去北海境吗?”
“嗯?”
“北海境很好。”淳于鹰想用更丰富一点的词汇描述他的家乡,描述他生活的那片辽阔无际的草原。但他的官话到底没掌握够火候,选了几个词,都觉得表达不出那片景色,只能干巴巴道,“我希望你来看看。”
“有机会我会去的。”裴宥山说。
虽然他觉得不会有那样的机会。大宁国已经足够大了,何必要去北海境。
淳于鹰似乎只是为了和他说这一句话,问过之后,就在前面的路口走了。裴宥山回府之后,想着今天陈月升那副有点疯狂的样子,仍是心有余悸。
回到雁雪阁时,看到陈淮疆披着大氅,在看拜帖,他走过去问:“谁要来啊?”
“正钧兄和月升。”陈淮疆有点好笑,没注意到裴宥山眼底的不悦,“正钧兄就罢了,月升何时变得如此正式,竟还跟着送了拜帖过来。他想来,也从没拦过。”
他说完,裴宥山却迟迟没有回答。陈淮疆盯着他看了几秒,了然道:“不想见他们?”
“不想见陈月升。”裴宥山撇撇嘴,“我现在讨厌他。刚才回来时还遇到他了,非要上我的马车。你把他回绝了,以后都别让他来。”
“都听你的。”陈淮疆欣然答应。
虽说陈淮疆已经把陈月升的拜帖送了回去,也提点了侍卫。但陈正钧来的时候,还是带了陈月升一起过来。
他们过来时裴宥山不在,去穆王妃身边侍奉汤药了。陈淮疆还庆幸幸亏伢伢不在,不然和月升见了面又要生气,他也要吃醋。
“听说你病得久,我和月升来看看。”陈正钧一坐下就眼神乱飘,陈月升更是明目张胆。陈淮疆都快被他俩气笑了,却只能温声回答:“劳烦你们还惦记我。不是什么大毛病,已经快好了,你们竟来了。”
“没事,猜到季节更替,你肯定要病。”陈月升摆摆手,“这次看着气色不错,不如以往严重吧。”
陈淮疆笑了笑。注意到陈正钧手上的盒子,疑惑道:“正钧兄带了什么?”
“给你的。”陈正钧说完,手却攥紧了木盒的提手,迟迟没有放下。
既然说给他的,怎么还一直拿着?陈淮疆让小厮接过来,打开盒盖一看,笑了。
带这么多牛舌饼过来,先不说他一个病人吃不吃得这么甜腻的食物,退一步讲,谁给病患送牛舌饼啊。
“多谢。”陈淮疆点头,让小厮沏一壶新茶送过来,“既然带了,不吃岂不浪费你们的美意。不如现在就吃些。”
“你要吃?”陈正钧不由自主攥紧了袖口。
陈淮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含笑。小厮很快送了热茶过来,是用红茶和坚果煮的。打开茶碗,浓郁的中药气味扑鼻而来。陈正钧看着陈淮疆把碗底的中药倒掉,不赞同道:“你既然喝药,何必再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