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七八糟的。裴宥山不愿意和他争执,撇撇嘴没再说话。裴总管也见好就收,“那你说该怎么办?”
“先出来吧,之后提醒点他们。出了问题捅到王妃那可不好。”裴宥山道,“爹,以后谁再不如实把账务报给你,你就说要告诉王妃,狠狠罚他们,他们肯定就不敢了。”
“我都知道,哪用你提醒我。”裴总管笑呵呵地,语气新奇,“许久不见,伢伢也有管人的手段了,不错。”
裴宥山一愣。
刚才他都没怎么思索就脱口而出了,以前他是不会说罚人这种话的。
肯定是陈淮疆天天让人领罚,把他也传染了。太可怕了。
裴宥山顿时没心情了,把账簿一扔:“我回去再看吧。爹,你先让我看看你学的规矩。”
裴总管也没藏私,把以前看穆王学规矩时记得那些技巧还有背下来的口诀都传授给他。裴宥山琢磨两遍,觉得还挺有用的。
回到雁雪阁,他继续看之前的账簿。陈淮疆回来时见他又在写东西,刚要说不必再学,走近一瞧发现是账簿,便笑着说:“我来帮你?”
裴宥山没他。陈淮疆在算账方面没什么天赋,就像他不爱学规矩一样。
陈淮疆挨着他坐下,笑道:“你不在王府的这两年,我将你留下的手札翻看了许多遍,上面的内容早已牢记。”
见他不吭声,陈淮疆抽抽鼻子,“伢伢是觉得我会添乱吗?之前是我不听你的惹你烦了。但我只是觉得你近来辛苦,想帮你分担罢了。”
裴宥山听他这么说就心软了,摇摇头。
“真的没有吗?”陈淮疆苦笑着握住他的手,“伢伢,你要是厌烦我了,我肯定改,你千万别不我啊。”
“真的没有。”裴宥山叹气,“世子爷,你先起来吧。你坐窗子边上有点挡到阳光了。”
陈淮疆立刻换了一边又贴着他坐下。裴宥山被他这么紧紧挨着是有点烦,但一想对方可怜巴巴的脸,到底没说出口。
完第一本账簿还没什么大问题,从第二本开始就不对劲了。这本上的错漏更多,先不说预算支出记得乱七八糟,类别又多,账也不平。小小一个三栏式,算的头晕眼花。
要是有计算器就好了。
“这里能否这样改?”陈淮疆看了一会,突然道,“去年十一月,辽城王说要父王一批空州窑出产的瓷器,裴总管已经记过的。我记得腊月出发去京城前,账房又上报了一次。其实王府入库的大多礼物都不是当时入库的,但裴总管和礼官都需要当场记下,这日期就以协定的时间为准了,也是为了记录设宴摆酒的时间。”
裴宥山已经要猜到他怎么说了。陈淮疆继续道:“多年来裴总管一直依照这个标准记账,但和铺子庄子的收入有些差别,他们那边大多以记录现银为准。不如以后就给他们都订了统一的标准,这事我去向母妃禀明,让她传达下去。”
裴宥山点头。王府的账房和庄子、铺子的账务就像单位和企业似的,虽说归属一样,运作流程和账务核算都天差地别的。但王府终归和现代企业不同,尤其是账房人手有限,做不到那么面面俱到。
陈淮疆动作快,转天就将这事报给穆王妃。旧账是大事,穆王妃很快便吩咐人着手去办。
与此同时,陈淮疆还将他协助裴总管的事也报上去了。裴宥山本以为穆王妃会问责他不好好学规矩,没想到穆王妃不但没怪罪,还给了他一周时间,让他慢慢。
燕蟾姑姑来雁雪阁送余下的账簿时,裴宥山还奇怪穆王妃怎么突然好说话了。燕蟾道:“待你与世子成婚,也要协助王妃打内宅的。王妃的意思是让你提前接触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