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途鼻息加重了几分,极不服输地闷声说:“藐视法庭,应当训责、罚款或拘留。”
谌意失笑:“闻律师是正人君子,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你得好好训责我……要怎么训责我啊主人?”
“差不多够了,别再说荤话了……”闻途怕再这么下去会撩起火,抵着他额头,摸了摸他的脸说,“你的病还没康复,今天不是还头疼么,好好保护你的脑袋,在你完全痊愈之前,我们不能做。”
“好冰冷的一句话啊。”
谌意没辙,只好乖乖听他的。
同时在心里默默盘算,今天浅尝辄止的甜头,以后他全都要从闻途身上讨要回来。
洗漱完后,闻途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他擦着湿发出来,刚跨进卧室,手机响了一声,是路逸之发来的消息。
【路逸之:闻哥,欧阳铭那边有动静了,他要召开股东会,估计是要解散或者分立天明。】
闻途怔了一下,回复:
【闻途:天明发公告了吗?】
【路逸之:对,今天发的,股东会时间是在十五天之后。】
路逸之转发了公告信息,闻途立即把手机拿给床上的谌意看。
谌意接过手机:“解散或者分立,为什么,他想携款走人?”
“八成是。”闻途在床沿坐下,认真说,“毕竟王洋落网了,他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的证据又在王洋手上,他迟早都是要遭殃的,所以想在这之前一走了之。”
“直接卷款跑不就行了,为什么大动干戈?”
闻途沉思片刻,尝试着分析:“天明是上市公司,底下股东和员工无数,要是他直接跑了,会面临许多诉讼,转移资产也会引起监管机构的注意,那时候他一定会被严查,但如果他分立公司,光明正大地拿着钱跑,还可以苟延残喘一阵,有时间将自己安顿好。”
“是这个道理。”谌意说,“照这样看来,他多半要跑去国外,那我们时间不多了,要是真让他逃出国,再想抓他就是难上加难。”
“十五天,只有十五天了……”闻途呢喃着,隐隐觉得快要接近真相了,同时也难免不安,“我们必须把欧阳铭五年前非法采矿的事实调查清楚,这样我们手上的所有线索都可以串联起来。”
欧阳铭因为非法采矿,担心被判刑,所以从腾山公司挪用资金去贿赂王洋和宋明华等人,并且诬陷当时作为非法采矿案的主办法官闻仕裕,让自己逃脱罪责,这样就是有头有尾的一条线索。
申请再审无需完整的证据链,只用向司法机关提供可以证明原裁判确有错误的新证据材料,所以目前只差弄清楚一切的源头,即欧阳铭到底是怎么非法采矿的,再审就能够被启动。
“新上任的副检察长是个很好的人,她不仅帮我恢复职位,还给我申请了先进个人的评奖,她答应会在这个案子再审的时候助我们一臂之力。”
闻途点点头:“那真是太好了。”
“我们去腾山矿场实地取证吧,我爹有朋友是地质学家,让专家一起,一定有收获。”
“嗯。”闻途攥紧了手心,目光无比坚定,“我们要坚持,成败就在这十五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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