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听到楼下花厅的门锁电流声,她立刻穿上拖鞋去门口等着,听着台阶上的脚步声,在江述月准备按响门铃的时候,霍然开门,给他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
这是她常有的把戏。
江述月在她面前站定,刚从户外回来,身上带着几分清寒,只觉迎面便是一缕来自外界的空气。
陶栀子弯了弯眼角,疑惑地问道:“怎么还提前回来了。”
江述月反复确认了她的面容,跟没事人似的,但是想到她偶尔有些别扭的性格,眼中还是露出了忧虑之色。
“听说许檀来了。”
他这句话似乎没有说完,但是也没有说完的意思,这个两个字的名字在他的口中彼时却成了婉转关怀的载体。
“嗯,她跟我自我介绍过。”陶栀子轻笑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将这个名字放在心上。
“最近我联系了医学院的师兄,想请他帮你做手术,许檀应该是从教授那里找了由头才过来的。”
江述月竟然破天荒地开始解释着什么,这出乎了陶栀子意料。
她认真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一声说:“述月,这一点都不像你。”
“什么样才像我。”他将目光下撤,凝视着她问,仿佛让人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了。
陶栀子仔细想了想,才缓缓说出一个比喻:“你应该是花墙里孤僻神秘的公馆主人,那种悬疑片里面始终不露面的大Boss,藏着小说里最大的谜团,哪怕出场也是一半在阴影中,看不清面容的……”
说完她还肯定地点点头,似乎觉得自己说得不错。
对面的江述月双眼染上了暖意,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陶栀子心里愈发疑惑了,总觉得这句话不是他该问出来的,江述月这一生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你这样的,不偏不倚,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是你,平时不过分热情,但是就让人偏偏觉得安心。”
她是手腕一热,被他握在手心,那种徐徐的热量像是人体的心脏一样,凭一己之力带动了全身的运转。
他问:“我一开始没有说全名,你会怪我吗?”
陶栀子:“没什么,我们都藏着秘密,而且显然我的秘密更多。”
犹豫了一瞬,她说:“而且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江述月抬眼看向她,在这目光中,她保持着理智的口吻说道:“大概因为,能让最初的交流,变得平等。”
过早知道,她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藏书阁,再不会直白地表达内心的好奇,更不会肆无忌惮地做自己——
一切的故事将没有开端。
“栀子,你一路走来变了很多。”
“你好像也变了。”
都是朝好方向在变。
话音刚落,在江述月重新注视向自己的目光中,她试图解构出更多的东西,可是却解读无果。
江述月的目光微微收敛,指尖依旧停留在她的手腕上,温度透过肌肤传递着某种安抚。
随后,手腕上的力度微微收紧,令陶栀子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中进入了警戒线,但是这警戒线又是无形的。
有时候陶栀子躺在江述月身边的时候,她不经意地问道:“述月,你什么时候吻我。”
一只大手会出现在她的胸前,她的心脏一下子不争气地加快了。
“你看,现在就心跳加速了,吻你的话怎么受得了。”
兴许是为了加深她对手术的信心,“手术之后,什么都可以。”
“手术之后,我要把你生吞活剥了。”她信誓旦旦地看向他,露出了一个状似邪恶的笑容,实际上呈现的效果却是有些搞笑的。
江述月说:“悉听尊便。”
可如今,陶栀子脑海里闪过那些睡前的对话,正在思索好像有什么说法即将被打破了一样。
下一秒,眼前的脸略微让大,如清风一样留下一个轻吻,很轻,轻到像是蒲公英的絮落在唇间。
她愣了愣,有些呆滞地问道:“你不是说现在不可以吗……”
“所以才需要预演,让你先适应,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