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更加疑惑的是,“奇怪,你怎么知道?”
江述月无奈地摇摇头,他问一句话,陶栀子不回答,反而反问他。
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解释道:“如果不是你腾出手去解手环也不至于从秋千上直接摔下来。”
当时她的大脑无法用理性思考,更没有细想过行为背后的逻辑,以至于现在半张着口,也回答不上来。
她时而想问,如果我身体健康,我们将会怎样?
但是后来,她发现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悖论。
如果她身体健康,那他们就不会认识,因为心脏病是她命运的开端的,是她被遗弃、被孤儿院收留,后来又进入七号公馆的一切原因。
如果没有这场病,她的人生将会少很多波澜壮阔。
后来,她一路上都没有给出答案,这个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
等天气放晴的时候,陶栀子又选择出门了,她已经穿上了外套,天气正一天天转凉。
再次站到那个居民楼小院的时候,楼下的生锈三轮车已经被人骑走。
她不确定拾荒老太今天有没有外出,只能靠碰运气。
但是她走上楼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勇气敲开那扇门。
越是边缘的不起眼的任务,她越是害怕看到那浑浊双眼里的失望。
她顿了顿脚步,转身走向了陈友维的窗户。
大概是天气转冷的原因,陈友维破损的窗户用胶带草率地补了一下,透明的胶带仍然有些缝隙,可以看见屋内的陈设没有任何改变,只有一张床的,没有任何摆件,还有床头衣架上灰色毛巾,以及……
一张和周围都明显不搭的挂毯。
她一眼望过去,屋内最反常的地方,只有这张挂毯。
如果挂毯的目的是为了装饰,但是空荡的室内却没有任何装饰,如果挂毯价值连城,那他就不会挂出来,且还挂在床头。
那挂毯,黑白马赛克配色,上面只有群山和日月,这些画面难道有特殊含义吗?
如果能取下来看看就好了……
正想着,隔壁拾荒老人的门锁响了,映入眼帘的是昔日熟悉的玫红色装扮。
陶栀子连忙站直了身子,伸手挥了挥说道:“您好。”
拾荒老太看到她的瞬间,眼里露出了讶异,但是瞧见她站在陈友维的窗下,却又有几分了然。
她忽然间掉头进屋了,驮着背,行动缓慢。
陶栀子心里一空,想着可能对方并不想看到自己。
正当她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门锁重新被人从屋内拧开,拾荒老太再度出来的时候,手多多了本子和圆珠笔。
她先将手里折叠成块的现金塞到了陶栀子手里,然后在本子上写下:「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这些钱。」
陶栀子扫了一眼手里的钱,便知道自己藏在角落里的钱是被她发现了,并收集起来,一起还给她。
她刚准备将钱再次塞回去的时候,老太太在纸上忽然写了句:「你会编麻花辫吗?」
她将纸上的文字呈现给陶栀子看,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递过来的钱。
见对方执意不要,她不好强忍所难,随即点点头,“会啊。”
于是对方有些扭捏但是却真诚地注视着她,「能帮我编一下吗?」
那一刻,陶栀子才恍然明老太太发型总是凌乱的原因。
进屋,帮老太太编了麻花辫,她们又重归于好了,老人家的心思总是澄澈而简单。
当陶栀子准备拿出手机给她拍张照的时候,她却连忙将脸挡住,好像很排斥镜头一样。
吓得她赶紧把手机收回,忙说着:“行行行,咱们不拍照。”
两人午后聊天的时候,陶栀子找准时机不经意地问道:“姐,你之前去过你邻居家里吗?他墙上的挂毯还挺别致。”
老太太写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