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川思索了一下,感觉霍灵樨说得竟然有些道理。
于是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就跟着霍灵樨一同走回了里面。
霍府外不远处,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了巷子里。
苍衍沉默了一路,琅华也是跟着一路不语。
一直到回到了私塾,看见小花远远候在私塾门前,琅华叫住了苍衍。
“师尊,”琅华道,“有一句话弟子不得不问。”
苍衍自打雀见带人侵扰那日之后,就将净明殿的事宜尽数交给了琮壶打理。
开始一段时间还好,但时间长了,净明殿一切都有了恢复往常模样的迹象,琅华却在渐渐康复之后心生几分担忧。
苍衍从前即便再忙,都不会将净明殿交给别人打理这么久。
而此番也不知怎么的,就连琮壶千里迢迢赶来汇报一些尤其重要的决断,他都表现得云淡风轻。
就像……
就像真的想要撒手不管了一样。
苍衍闻声回头,神色从容得有些松快:“有话直说便可。”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苍衍容貌还有语气都与往日一样,但琅华还是莫名对苍衍有些惧怕。
她仅是看了一眼苍衍的眼睛,就赶紧避开了目光道:“师尊……对净明殿,您之后是什么打算?”
“琮壶打点得极好,”苍衍道,“即便没有师尊在,他同样可以照顾好所有弟子。”
这个回答算是在琅华意料之中了,但想到下一个问题,她就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那……霍灵樨呢?”琅华试探着看向苍衍,“您是准备将她当作冥儿还是……”
提起霍灵樨,苍衍的神色稍微有了些波动。
霍灵樨明媚,每一份爱憎都包含着仅属于她的率直坦荡。
她不为爱犹豫,更不为恨进退两难。
苍衍忽然笑了,自嘲之外满是苦涩。
可为什么她好像突然变得好遥远,远到连试图去爱她都要耗尽全部气力。
琅华看着苍衍的侧脸不禁眼眶一酸:“……师尊?”
“琅华,”苍衍黯然侧目,“如今的霍灵樨,不是冥儿。”
这好像是一句判决,将苍衍所有的念想拍碎在了大浪拍案的时刻。
可苍衍一路走到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箜冥,若是箜冥与霍灵樨这个人自此割舍,苍衍又该怎么办?
琅华久久凝视苍衍,问道:“那师尊……我们还要在这吗?”
属于韩泽渊与霍灵樨的点滴闪过脑海,苍衍纷乱的心绪渐渐安稳下来。
“在,”说到这里,苍衍的神色已经归于平静,“守护她的周全,仍然是我要做的事情。”
……
琅华见苍衍没有离开的意思,恢复完之后便回到了净明殿。
而属于韩泽渊与霍灵樨的时间又往后推进了一年光景,到了霍凌川大婚的时候。
霍凌川的婚配是京中一位文官的独女,家中条件尚且还算不错,性子温和也和霍凌川算是登对。
大婚当日,霍府门前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管家在门前张望了许久,又回头看向内廷,抓到了霍灵樨的贴身侍女来问:“小姐呢?小姐怎么不见了?”
就见那贴身侍女支支吾吾半天,视线躲闪起来。
看着反应,不用追问管家都能猜到霍灵樨去哪里了。
可管家正要开口,就听侍女轻声请求:“管家……小姐她已经闷闷不乐许久了,今天这日子,你让她看着少爷成婚成家,想到自己往后就一个人了……”
“管家……”侍女哀求道,“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有什么事就说是我疏忽了,我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