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闻言赶紧摇了摇手:“说这话干什么,”他似乎也是想到什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侍女闻言这才舒展了面容,可才要转身,又被管家叫住:“但你可得告诉我,小姐去哪里了,我心里总该有个数。”
侍女扯起嘴角笑笑:“小姐嘛,还能去哪啊……”
私塾,藏书房内。
穿过成列排开的书架,行经无数新旧书册,在日光无法照进的藏书房角落,苍衍停步站定。
霍灵樨听出了来人的步子,在来人站定之时,也抬头看过去。
一双莹亮的眸子在暗处似有星点微光,她眨巴双眼许久,听韩泽渊开口问道:“在这里做什么?”
语气里并无责怪,反而满是温润的笑意。
但总归是年长者,说出这话时霍灵樨还是有些心虚:“我……来看书。”
就听韩泽渊一声失笑:“你兄长大婚,你却来这里找书看?”
他半蹲下,视线渐渐与霍灵樨齐平:“找什么书?要我帮你找吗?”
“不必了,”本就是个借口,霍灵樨这个时候也根本没想要看书,但看着韩泽渊,她又不禁伸手拉住了韩泽渊的衣角,“但你能不能……陪我坐一会?”
韩泽渊笑了一下,在霍灵樨身边找了个位置也坐了下来。
“要我替你开解一下心事吗?”韩泽渊问。
霍灵樨眯起眸子瞪着苍衍:“你这说法,显得我还像一个小孩儿似的。”
韩泽渊失笑:“不是吗?”
“我……”霍灵樨语塞,心知年龄对比下,她在韩泽渊眼中永远都会是小孩。
可想到这里,霍灵樨又闪过一些别的念头。
她看向韩泽渊,不禁凑近了一些,问他:“说来也奇怪,为什么你……都不会老呢?”
见霍灵樨靠近,苍衍心跳有些不安分。
可在霍灵樨所见,韩泽渊没有半点躲闪,反而在霍灵樨凑近时转头,迎上了她打量的目光:“当真?你竟观察得如此细致?”
霍灵樨视线躲闪了一下,重新坐回了原处:“我……我就这么一说。”
在无人可见的暗处,霍灵樨感觉自己耳朵烫得厉害,而随着心绪继续不安分,好像连面颊都热了起来。
她重新团坐在原地,还进一步将双膝抱到身前,让红热的面颊埋进了膝盖之前。
见霍灵樨烦闷的情绪散了一些,苍衍这才问道:“霍凌川成婚,你舍不得?”
霍灵樨回眸,都低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并非不舍,只是担忧,”霍灵樨道,“看着身边之人,不论来路如何,都如同被人镌刻的人生轨迹一般,在差不多的时间,以不同的方式走向了相同的道路。”
“相比起不舍,”霍灵樨叹道,“更多的该是担忧。”
苍衍也没想过霍灵樨竟会有那么多崭新超前的念头,听见此话,他不免觉得担忧,却也有些欣慰。
稍顿,他抬手靠近霍灵樨。
纤长的指节轻轻勾起霍灵樨头上步摇流苏,又在放下之后,顺其自然地放在了霍灵樨后脑上。
他一下又一下顺着霍灵樨尚未盘起的长发,温声道:“这便是我要你读书明理的原因。”
霍灵樨回头,看向韩泽渊。
“我希望你精神足够富足,能应对世上所有变故,也希望你足够博学,能解开人间百态之惑。”韩泽渊道。
霍灵樨看向韩泽渊,面对这位亦师亦友的年长者,在他的轻抚之下,心跳重新不安分起来。
对视的目光之下,霍灵樨又一次追问:“那光是精神富足,我又如何保全自己人身安危呢?”
就见韩泽渊笑了一下:“那就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某糕:某人真是嘴硬,看到本人又是舍不得一点……
60、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