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路,不算太远。
陈鹤年看出来了,南派的主持是这个有辈分的道士,三派中握着决定权的人是他。
“多大了?”永建师父问他。
“十八了。”他回。
“叫什么名字啊?”
“陈鹤年。”
永建师父却眉头一皱:“你娘难道姓陈?”
“不是。”他回。
永建师父狐疑地扫了他一眼,又问道:“你真不是周羡之的儿子?”
陈鹤年愣了一会儿:“当然不是。”
“好吧。”永建师父拍了下大腿,表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不是也好,我也觉得,那小子娶不到什么水灵的姑娘,也生不出来你们这么标志的兄妹俩。”
“那……妹妹叫什么名字啊?”他看向姜皖。
“我不是他妹妹。”姜皖说:“我姓姜。”
“你姓姜?”永建哈哈一笑:“一个姓姜一个姓陈,那真是怪了,你不是周羡之的徒弟?”
“不是,只是朋友。”姜皖说。
“只是朋友……”永建师父眼珠一转,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哎呀一声,“好啊,连控鬼术都出来了。”
姜皖笑容一僵。
“你们年轻人真是八道汇集,比我年轻的时候还热闹。”他接着说:“只是你师父也没给我通过信,我不知道你会过来,那臭小子把徒弟养得不算差,你既然来了,我就得照顾你。”
“你师父以前是我师弟,叫我声师伯,你不会亏的。”永建师父说完就坐正了,等着陈鹤年喊他。
“师伯。”陈鹤年唤了声,永建师父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站起来,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左贺的头顶:“傻徒弟,下去两个月,还学会交朋友了?”
左贺摸了摸脑袋,点头:“是。”
“那你怎么不传信给我?”永建师父瞪了他一眼:“你见到你师叔了?”
“是。”左贺回答,“但是我没有打搅他,也不好打搅您,师父不是说过,这些陈年旧事不得宣之于口。”
“一根筋。”永建师父指了指他,叹了口气,扭头冲陈鹤年亲近地喊道:“鹤年啊,你体质特殊,此次来,你是打算下墓么?”
陈鹤年点头。
“我不想你下墓。”永建师父说,“我能拦住你么?”
陈鹤年摇头,他说:“你如果了解我师父,就更容易认识我。”
“墓下的东西不简单。”永建师父警告他,“要是局势没有控制,你最为危险。”
“我知道。”陈鹤年说。
“那我还能说什么,有师父就有徒弟,一个死德性。”永建师父哼了声,“你们吃饭了么?离午饭的时间还差着呢,傻徒弟,带他们去那个棚子里吃点东西吧,我到时候叫人给你们安排住处。”
“去吧。”
说完,他施施然,走了。
陈鹤年盯着他稳健的背影,这人有点自来熟,但陈鹤年并不排斥,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和周羡之有点像。
姜皖说:“你师父是个有本事的人。”
“当然,除了太师父,我师父就是山里最管事的人。”左贺笑着回答,“别太担心,都是自家人。”
“走吧,先去吃点东西,已经到了,我们不用急。”他带着陈鹤年和姜皖去了一处白棚子里,这是临时搭建的饭棚。
“小师弟!”一抬头,里面就有人朝他们招手,一个白衣道士兴冲冲跑过来,圈住了左贺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小师弟,我就猜到你上山没来得及吃饭,我刚找厨子给你讨了一个肉包子,留在后厨那里热着,没有多的了,你的朋友要是饿了,还有馒头和粥,两个月没见,你都瘦了,正好可以在这里再补一补。”
“记得吃啊。”他拍了拍左贺,然后跑出去了。
这里没什么人,左贺去厨子那里取来了三碗粥,“尝尝,我们山上的青花粥,挺甜的。”
陈鹤年和姜皖都尝了一口,觉得还行,就留了勺子,时不时地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