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阿姐身为黑煞,出来时间一长,煞气就会引人注意,所以呢……你得叫你的鬼出来镇场子。”
镜中鬼在这时候冒了出来,露出它那张红腮花脸。
姜皖立即说:“不是这只。”
镜中鬼的脸诡异地凝固了。
姜皖说:“是那个更厉害的它的气息才有用,叫它在夜间守在你的床边,距离近一点,就可以了。”
陈鹤年只是点了下头,但镜中鬼很不高兴:“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
陈鹤年对它说:“你自己老实点。”
他清楚,镜中鬼是干不过黑煞的,到时候不得躲进镜子里当缩头乌龟,这影响的也是他的面子。
镜中鬼惊讶之余反问:“我还不够老实?”
陈鹤年说:“今晚想要踏进这屋子里的鬼,你都能吃。”
“说一不二!”
“嗯。”
镜中鬼嘻嘻地笑了起来。
这颗甜枣给得很是时候,“那还差不多。”它乐哉乐哉地飘起来,躺在柜子上。
陈鹤年又上了楼,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他的动静,就一只鬼乐悠悠地躺在这,姜皖只能问它,“他在楼上做什么?”
镜中鬼说,“睡觉吧。”
“睡觉?”
“想死就上去吵他。”镜中鬼说,陈鹤年没睡舒服,睁开第一眼见谁就抽谁。
“好吧……”姜皖有些闲不住,继续和这鬼说话,“那你是什么鬼?”她打量着:“说差似乎也不差,有点特别又不多,没见过你这类型的。”
镜中鬼不满她的措辞,头发都立了起来,“小丫头,我年纪可有你的几十倍。”
姜皖笑道:“年龄大又如何,你已经做完人了,我时间可还长。”
她说的话也对,但镜中鬼不爱听,它的脸瞬间从白变得黑红。
“你主人叫什么名字?”姜皖接着说:“你可知道他的生辰八字?”
镜中鬼心中冷笑,“什么主人!”它像要愤懑地大拍桌椅,“我百年道行,一个毛头小子也配当主人?”
一说完,它就耸起了脖子,脑袋咔嚓一转,朝人露出个后脑勺,它闭紧了嘴,因为它听见了陈鹤年的脚步声。
一会儿,陈鹤年的脸就从拐角处露了出来,“说完了?”
镜中鬼的身体很快从柜子上隐了去,它溜了。
姜皖说:“没说完。”
“它对我的了解可不多。”陈鹤年从楼上下来,“不用从它嘴里套话。”
姜皖说:“我只是有点好奇,原来你没睡,我也正想要问你的。”
陈鹤年回答:“我不会告诉你。”
“好吧。”姜皖依然笑嘻嘻的,“那你总能给我个房间?我给你做事,也得有休息的地方。”
“二楼最西边有两间空房。”陈鹤年回答,“你可以选一间。”
姜皖等不及上了楼,这二楼有四间屋子,她之前十分好奇的,上去一瞧,有两间已经提前锁死了,似乎还设有阵,让她没办法窥探,能进的房间很窄,她很失望,将自己贴身的东西一放,下来时,陈鹤年正伏在桌子上写字,他在包袱子。
中元节的习俗,封袱子、写袱子、烧袱子,一过七点,满大街都是灰蒙蒙的,是烧了纸的烟。
故祖考陈……
姜皖低头看过去,就发现,他每一个白封上面都只写了一姓,她看了好几眼,都没看出什么信息:“你姓陈?陈什么?”
陈鹤年捏在手里笔一停,他停顿的手和放空的眼睛都显出一点不自然来,但很短暂,叫人抓不住,仔细看,又好像没有生出过什么别的情绪,都沉在他的眼底。
陈。
他再也没有听别人提起过这个陈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