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梁!”
崔梁蹲在柳树下不知挖着了什么,忽闻县太爷一声怒喝,吓得手里的折扇差点掉落,他忙起身,将折扇别在腰间,小跑着到了县太爷跟前,局促地笑着:“大人?”
县太爷简直没眼瞧:“张捕头没了,你们就跟无头苍蝇一样!”
说到张捕头,众人沉默,就连县太爷也意识到。
他不耐地摆摆手:“今夜若是查不出蛛丝马迹,都不许回去休息!”
说完急急忙忙地走了。
崔梁叹气摇头:“这案子,是越来越复杂了!”
“崔梁!”
崔梁身子又是一抖,直起了腰身,侧头一看,是司遥,那腰身又塌了下来:“司姑娘!”
“可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司遥问。
崔梁犹豫了片刻,司遥忙说:“你也觉得这场水上炸花有异?”
崔梁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道:“司姑娘,你跟我来。”
他带着司遥来到一棵柳树下:“你瞧瞧,可曾看出什么没有?”
司遥蹲了下来,指腹触上柳树下松软的泥土,她扬起脸:“这土是你挖的?”
崔梁摇头:“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司遥顺手从旁边抓了一根柴火棍,开始刨土,松软的泥土刨干净后,露出一口小小的泥洞。
黄泥洞壁边隐隐约约有星星点点的银色粉末,司遥用指甲剜下来一块儿,放在鼻尖轻嗅:“火药?”
山尘抓着司遥的手腕,凑近闻了闻,“是火药!”
“看来这场祸事是人为的。”司遥将泥壁上的火药一点点剜了下来,搁在手帕内。
崔梁伸了个懒腰:“哎哟,这事整的,咱们这些小喽啰可管不着咯!”
谁人不知,火药隶属军机处?而这军机处的掌权人,哪一个不是身份贵重,权势滔天的?
他说着取下别在腰间的折扇,摇着扇子就要走开。
“等等!”
崔梁停了下来,却并未回头。
司遥快步走到他面前:“崔捕快,你觉得张捕头,为人如何。”
崔梁自然知晓司遥话中之意,他微笑道:“自然极好。”
“那胖鱼,细猴呢?”
“四海之内皆兄弟!”
见他油盐不进,司遥索性直说:“你难道不想……”
“不想!”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崔梁仍然微笑,“司姑娘,自宋娘子死后,平静多年的春山镇接二连三死了多少人?你不会看不出端倪。”
“人嘛,糊涂些好,活那么清楚作什么呢?”
“命没了,就什么也没了,好死不如赖活嘛。”
“你说呢,司姑娘!”
司遥哑然,此人平日不出挑,不出头,没个正形,如今看来,是藏拙。
她短促地轻笑一声:“说得在理,人各有志嘛。”
说着将手帕里头包着的泥火药粉给了崔梁:“拿去交差罢。”
崔梁接过:“大恩不言谢!”
“扑通——”就在此时,护城河桥头传来落水声。
“有人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