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水凭借诡辩暂时转移了傅清微的注意力,傅清微抽噎了几句,果然止住了眼泪。
她这副苍白美丽的面皮,哭得鼻尖和眼睛都红红的,睫毛挂着泪水。
欲落不落,缀在下眼睑,恰似雨后被浇打过的梨花。
仿佛能闻到零落的花瓣香气。
穆若水霎时后悔:“你不再哭一会儿吗?”
傅清微:“……”
迎接穆若水的是几记毫无力道的拳头,捶在她肩膀上。
穆若水入世接近一年,在凡人的电视剧里见过,这个是撒娇。
她也很喜欢。
穆若水受用道:“再来两下。”
傅清微说:“你讨厌。”
穆若水诚实说:“这句我现在不行,下次再听吧。”
傅清微撩起她病号服的胳膊,看见小臂所有的汗毛都站立了起来。
傅清微的眼泪还没干,先笑了出来。
傅清微没有见过从前的穆若水,自从知道她是已死之人后,就总是忍不住幻想她以前是什么样。无关吃醋,人都会对恋人的过往充满想象,爱是常觉亏欠,爱也是恨不相逢。
她现在这样好,那么从前也是吗?有没有吃过很多苦,说一说给她听。
然而她早就都不记得了。
连害她死去的最痛苦的过程也忘记了。
傅清微如穆若水所愿的又哭了一会儿,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难过什么,穆若水端过床头的水杯,等她哭得差不多了,递过来给她补水。
傅清微喝了几口,问:“这是你用过的杯子吗?”
穆若水:“你都直接接吻过那么多次了,对着个杯子大惊小怪什么?”
傅清微:“……”
一点情趣都没有!
傅清微抿着她喝过的水,丝丝甘甜滑入喉咙。
她喝了师尊的水。
不对,她没有喝过。
师尊既然不是人,那到底有没有水?
怎么大白天又脑内开车,好害羞啊,不能再想了。
穆若水不知道她的歪心思有一秒落在了她的身上,紧接着傅清微说去倒水从床前离开了,背影飞快,生怕被穆若水窥到她一闪而过的念头——太僭越了!
傅清微把从岁已寒那里听来的话原样转告给了穆若水,穆若水一手Rua着胸口的小三花,一边看着傅清微在病房里练功舒展身体,偶尔垂下的眼皮敛起若有所思。
执念吗?
那个叫白姝的小妖鬼似乎也说过。
——我看见了……你的欲望……很深很重……执着了很多很多年……
——这就是你最大的欲望。
然后她从影子里操纵傅清微的身体,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