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真正意义上她和傅清微的初吻。
她记得那一瞬间胸腔里难言的渴求和酸涩。
——你身上似乎有一根线,和欲望有关。
——什么线?
——红线?许是契约或是姻缘之类的,也可能都不是。
麻天德声称她有一个主人,岁已寒说她是被人为炼出来的,而傅清微的血可以压制她体内的红线,且十全大补,世上只有她一个人的气息会让她感到亲近,在任何时候安抚她天性中的杀意,和她亲热甚至可以治疗她的伤势。
她和傅清微的关系在这种种巧合之下,似乎呼之欲出了。
如果没有其他线索浮出水面,她可能就是麻天德口中的,穆若水所谓的“主人”,而背后炼尸的人,可能也是她。
红线是她下的,所以她可以解。
但她面前的傅清微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应届女大,还是她亲自收的乖徒儿。
亲一亲就会乖乖在她怀里出声,温柔可爱。
亲得再深了就会是另一种诱人的声音。
她还说自己活好水多,大言不惭。
穆若水一想到她,满脑子都是她第一次闯入自己的怀里,在密闭的棺材里两人交颈相缠,她咬上她的脖子。
她被黄鼠狼附体,自己下山寻她恰好救她一命,她认真地向自己道谢,自己偷拿她手机她假装不知道地要了回去。
她倒霉升级,冤鬼缠身,跑到山里投奔她,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地到道观打卡,给她带奶茶和零食,陪她聊天,棺材上方探出的明媚笑脸。
她第一次画符被自己划破舌头,舌尖血吐在符纸上金光微微一亮,她同时亮起来的眼睛,下一秒捂着嘴疼得眼泛泪光。
第二天下山都只能给她发文字短信道别。
她又又被白姝附体,自己破天荒教了她金光咒,给了她佛珠手串防身,她却邀请她留在人间,带她看一看新世界。
穆若水心想荒唐,你凭什么?天还没亮却收拾行李漏夜下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从单纯地想要陪伴她一生,打发长生的寿命,到现在愿意为了她去死。
她们早就绑在一起分不开了,这一生都会纠缠在一起。
她作为人的那一世已经结束了,傅清微也不记得前尘往事,两人都宛如新生。
她曾经是与不是始作俑者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到底被炼的人是活着的那个人,和她死了的穆若水有什么关系?
“傅清微。”
“怎么了?”傅清微拳法打到一半,背刚转过去,便紧张地转了回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有一些。”穆若水说,“心脏不太舒服。”
“你不是没有心脏吗?”傅清微一边说着一边诚实走了过来。
“有,它只是不会跳。你要不要听一听?”
傅清微把耳朵贴在了她的左心房,一片空寂。最开始她听她空荡的胸腔会害怕,因为它不会传来回应,习惯了以后闭上眼睛,就像听山里的星星和银河,宇宙没有声音,但宇宙始终在那里,包罗万象,浩瀚无垠。
那是她的心。
傅清微听得见了,宇宙会回应她。
穆若水低头看着她头顶乌黑的发旋,五指捏了捏她的后颈,傅清微痒得缩了缩脖子,又往她怀里蹭了一点。
穆若水搂住她的后腰,干脆将被子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