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一怔。
“魔族?”
穆若水点了点头,不说话表示默认。
傅清微顿了顿,笑着说:“其实我上午是装的,也没有那么疼,我就是想让你抱抱我。”
穆若水不开口,眼周一圈却微微泛起红色。
傅清微静了静:“至少它们没有想立刻杀了我,不是吗?”
穆若水在她面前都快不像自己了,她应该是傅清微的支柱,而不是反过来要对方安慰她。
穆若水到病房开着的窗户前吹了会儿冷风,强迫自己的脑子脱离傅清微的现状去思考。
傅清微和人无冤无仇,不可能有仇家针对她千里迢迢从苗疆过来给她下蛊。
只可能是被她杀死之前的魔气所说的主人,它的主人据灵管局推测是当世所有魔气的领袖,得知她的踪迹后并未第一时间找上门来,而是摸清了她的底细,把矛头指向了傅清微。
就如同灵管局一样,想捏住她唯一的软肋。
这次傅清微蛊毒发作是一次试探,是打招呼,也是对方向她的示威。
只要它想,它可以随时要了傅清微的命。不管她们如何严防死守,它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蛊下到傅清微的身体里,说明它更能做到其他事。
可是……是什么时候?
穆若水皱起眉头。
她和傅清微形影不离,她虽然不通蛊术,但绝不可能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给傅清微下蛊,她却浑然未觉的。
她们什么时候分开过吗?
穆若水脑海中飞快闪过一幅幅画面,一道白光击中了她,定格。
前段时间她们俩闹别扭,一起下山看电影,商场外围有一个卖石榴的老奶奶,鸡皮鹤发,老得不像话。
傅清微动了恻隐之心,在摊子前停下买石榴,穆若水在前方不远的奶茶门店用小程序点单,想买杯奶茶配合看电影的情侣气氛。
她回头看了眼,红颜白发的强烈对比触动了她内心恐惧的一面,于是别过脸不忍再看。
老奶奶还送了傅清微一个红石榴。
“小姑娘,再送你一个吧。”
“谢谢奶奶。”
傅清微的手伸出来,老人的手和她接触,笑容藏在她布满皱纹的脸庞。
就是那一天,她让傅清微离开了她的视线,她因为自己的心魔放下了警惕,导致傅清微现在身中蛊毒,随时担心它会再次发作,承受万虫噬咬之痛。
*
苗寨。
依山而建的吊脚楼下河流经过,将古沙苗寨分为东西,挑着担子的老人跋涉千里回了村寨。
“苦婆婆。”
“婆婆好。”
“婆婆回来咯。”几个小孩儿围着老人的筐转来转去,苦婆婆从筐里拣了几个又大又甜的红石榴,分给了来闹她的小孩。
一个女孩说:“阿姊正在上面等婆婆呢。”
苦婆婆哎了声,挑着担子往山上走,她的家住在上头,家里有一个唯一的孙女,相依为命。
见到她,孙女流下泪,苦婆婆也流下酸苦的泪,说:“依那,你的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