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呢喃,昏迷了过去。
阿月泪流满面地扶起跪在地上的妈妈,石娭毑摆了摆手,对穆若水道:“她已无恙,抱她出去吧。”
穆若水将傅清微从木桶里捞起来,为她裹上衣袍,出门前她的背影在门口停顿了几秒,低声说:“谢谢你。”
傅清微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她从来没睡得这么沉过。
穆若水守在她的床边,第十次为她擦脸和手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她感觉不到自己身体有什么变化,问穆若水:
“蛊虫解了吗?”
“解了。”穆若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我还以为出什么意外了呢。”傅清微松了悬着的一口气。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我担心你。”
穆若水牵过她的手至唇边,亲了亲她的手背。
“我刚刚发现,不对,是昨天发现,石娭毑好像我奶奶,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一直照顾我到高中的婆婆,后来她因病去世了。”
“嗯。”
“她人呢?我要去向她道谢。”
“我已经替你道过谢了。”
“我既然醒了,当然要亲自去道谢。”傅清微说着便要下床,她感觉自己现在生龙活虎,尤其是蛊毒解了以后,更没有了后顾之忧,精神百倍。
“别这么着急。”
穆若水拉住她,说:“你睡了一天不饿吗?先吃点东西。”
“好吧。”傅清微坐下来。
穆若水去拿吃的时候她去刷了个牙,师尊有洁癖,不喜欢她不刷牙就亲她。
傅清微先从师尊那里讨了点嘴上便宜,才来祭自己的五脏苗。
房子里外一如既往的安静,到极点便有些诡异。
正是黄昏。
夕阳残照,断霞如烟。
穆若水收拾了盘子,说:“我们走吧。”
“去哪儿?”
“离开寨子。”
“这么突然?”她的手被穆若水拉着往外走,两个人都来到了庭院。
“我还没有向石娭毑道别,你让我道个别,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带我走?是不是石娭毑出事了?!”傅清微用力拽了一下她的手,停下脚步。
“没有,她只是受了伤在休养,不宜见人。”
至少之前是这样。
两人正在院子里低声争执,正中间的屋子大门向两边打开。
阿月哭过的一双眼泛红。
“我妈妈……刚刚去世了。”
傅清微僵立在原地,似乎反应不及。几秒钟之后,眼泪毫无征兆地从她眼眶掉出来,泪如泉涌。
第一次有一个人,直接因她而死。
世间蛊虫千万,下蛊的手段千奇百怪。有些刁钻的蛊虫根本无解,苦婆婆下的千绦万虫蛊是她毕生心血,唯一的解法就是拿到蛊母,把子蛊引出来。除此之外,只能硬碰硬,找更厉害的蛊虫去对付,石娭毑刚好有一只本命蛊,从她还是女孩的时候就在她的身体里。
前几年她为救人动用了一次,她元气大伤,本命蛊也受了重创,这次是为了救傅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