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惊异的是那些绿光正缓慢向他飘移，像被磁石吸引的萤火。
"请坐。"陈文旭往里挪了挪，瞥见宋青书正从过道挤来。
那人腕间的浪琴表突然折鹤域光，文清身上的绿光瞬间被染上几缕暗红。
车辆颠簸时，文清从公文包取出《江东中药材图谱》，书页间滑落的调研函盖着省药监局公章。
陈文旭望见那文件袋表面浮着浅绿色光晕——这姑娘对工作抱有纯粹热情。
"抱歉。"文清突然捂住嘴，浅绿色气运随之波动。
陈文旭推开窗，发现她耳后泛起不自然的红疹。
这是青霉素过敏反应，前世在基层卫生院见过太多类似病例。
"含住这个。"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薄荷糖，指尖触到她掌心时，绿色光点突然跃动如星火。
后排传来座椅吱呀声，宋青书正伸长脖子张望，胸前红光凝成箭簇形状。
秋雨在省委党校青灰色廊檐下织成珠帘，陈文旭夹着档案袋挤进大巴车时。
听见前排两个省农业厅干部正在嘀咕："听说李部长凌晨三点还在改讲话稿，他家老爷子可是省组织部退下来的老……"
话音被引擎声吞没。
陈文旭望向车头悬挂的"江州市"标识牌，想起上周在建设厅档案室见过的红头文件——江东省委组织部《关于年轻干部墩苗工程的实施意见》签发人栏，李永涛的名字紧挨着宋青书父亲的批示。
宋青书腕间的浪琴表秒针突然卡顿，望气术视野中，他周身腾起的猩红戾气撞上文清的墨绿光晕，在座椅扶手上灼出焦痕。
车辆启动时，陈文旭瞥见后视镜里追来的黑色奥迪。
车牌江A00031属于省组某位领导，此刻副驾下来个夹着公文包的瘦高男人，正是前世在基层见过数次的孙传海。
他腋下文件袋露出"挂职干部廉政档案"的边角，雨水正晕开某个签名——宋青书三个字最后一笔拖得很长。
"孙处，这边！"司机突然刹车，孙传海踉跄着扑进前排座位。
他掏出皱巴巴的讲稿，首页标注着"李永涛部长审定稿"，页眉还有铅笔写的批注："此处增加对住建系统干部的表扬"。
文清忽然捂住嘴，陈文旭发现她耳后泛起成片红疹。
"磺胺类过敏？"他摸出林安吉备在自己包里的氯雷他定，药盒上"江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标签正在剥落。
文清接过药片时，指尖在他掌心短暂停留，望气术显示墨绿色光晕突然明亮了三分。
车过长江大桥时，孙传海开始宣读纪律："……挂职期间禁止私自参与商业活动，尤其是涉及亲属企业的项目。"
他说这话时，目光扫过宋青书手中的项目书——封皮印着宋氏药业LOGO，内页露出"靠山乡药材基地"的规划图。
宋青书的母亲正是宋氏药业集团的董事长。
接风宴设在江州宾馆牡丹厅。
陈文旭注意到主桌席位卡微调过：原本属于孙传海的位置被挪到李永涛右侧，空出的左首座前摆着省药监局的席签。
文清刚要落座，宋青书突然伸手去接她的风衣："文研究员坐这边方便汇报工作吧？"
"我酒精过敏。"文清将风衣搭在椅背。
"况且省局规定，调研期间不参加任何宴请。"
她转向服务生要了杯白开水，杯底沉淀着几粒枸杞——正是靠山乡扶贫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