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否不确定,他为了宫循雾冲动一回会不会是自作多情,若是宫循雾反过来看热闹,或者等着他迫不得已求自己,他要怎么办。
幸而这些都没有发生,宫循雾也因为这个震惊的消息得以被暂时放过。
两个人从昭阳宫出去,沿着宫道往外走,就这样彼此沉默了很久后,宫循雾打开了话匣子:“比起我皇兄生的这些鬼怪,皇长子是个难得的好人。”
原书中几乎没有关于皇长子的描写,但落笔无闲,叶妜深没有因为突然冒出来的故事线大吃一惊。
“他比我年长六岁。”宫循雾很平淡的说起往事:“皇嫂生他比母后生我还要早六年,他毫不介意的唤我小皇叔,我则称呼他大侄儿。我记事起就这么称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也没说过有什么不对。按照辈分我就是他的皇叔。”
叶妜深听得有点绕,没有回应他。
“但是太子很讨厌。”宫循雾看向前方:“他也比我年长,大我两岁,他不愿意唤我皇叔,还因此被责骂。”
从自己受伤中毒起,昼夜不休照顾他的宫循雾人情味初显,但仍然像是有所企图。
直到此刻他说起自己的事,叶妜深的心有了些触动。
“我辈分大年纪小,太子同人说我是惹不得的祖宗。”宫循雾似乎冷笑了一声:“但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坏处,他弑兄时我毫无准备,眼看着锦胤咽气。”
叶妜深没忍住去握了一下宫循雾攥紧的拳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又缓缓放开了,抬头看过去发现宫循雾在笑。
宫循雾笑的毫无破绽,甚至有些散漫的戏弄他:“心疼我?”
叶妜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不想放这次机会。”
他们已经快要走到宫门口,此处鲜有人经过,叶妜深说:“无论如何,杜汝湘的事你有帮忙,虽然反而让事情变的复杂了,但我当时当刻确实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狂气我收伤中毒后你有帮我主持局面,还照顾了我一段日子。”
宫循雾意识到他要说什么,脸色逐渐冷下来。他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有什么可怕之处,让叶妜深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虽然你未必会信,但今日若没有我冒险告状,你兴许会被幽禁,幽禁虽然不痛不痒,但却折磨人,你大可以去看一眼三皇子如今骷髅一般的样子,就会知道我说的可不可信。”
叶妜深停顿了一下,像是有下了一次决心:“我今日之举就当还你了,往后你不准挟恩图报,若再威胁我,我们便到皇上面前分说,如今我母亲已经知晓,只要你不再纠缠,我可以劝说母亲就此放过。我们…”
叶妜深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有些恍惚的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夕阳,今天只是他人生中很普通的一天,往后他还会看到无数次落日。
不要发抖了,叶妜深在心里对自己说。
宫循雾上前一步扳住他肩膀,刚想说什么就被叶妜深很用力的挣开了。
宫循雾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强硬的拉住他,两个人进了旁边一个风景小阁,关上门密不透风,甚至都不怎么透光。
在昏暗的光线下,宫循雾怜悯的对他说:“叶妜深,你是不是过的很苦?我要挟你来王府,你也曾不堪其扰。你到底有什么需要还我的?连我这样对你,你都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是不是从来没有人对你好过?”
叶妜深怔了一下,宫循雾很准确的戳中了他的痛点,前世漫长的十八年确实没什么人对他好过。
“我父亲母亲兄长们都对我很好。”叶妜深嘴硬:“我只是有良心。”
“是啊,侯府宠惯的幼子,没道理因为我照看你几日,你就生出要回报的感激之情了。”宫循雾厚着脸皮逼问:“依我所见,你对我动心了。”
叶妜深忍无可忍:“我不会对烂人动心。”
砰的一声小阁的门被撞开,郡主气红了眼,她上前把叶妜深拉到身后,瞪了宫循雾一眼后看向了外面。
随后走进来的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宫女,她快要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和恐惧,强装平静的说:“殿下,太后娘娘要您去鹤韵宫一趟…”
宫循雾现在很好说话,甚至心情能算得上不错。
鹤韵宫里的太后半散着头发,脑袋缠着宽抹额,不住的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一般是做给郡主看,希望郡主看在她也发愁的份儿上消消气,一般是真的在发愁。
宫循雾招惹了叶妜深的事,太后早就在宫循雾要处死三皇子时听说了,但是她年纪大了已经管不了小辈的事,更何况宫循雾一向有自己的主意。
她连勒令宫循雾收手的话都没说,只是气愤的责怪了一句:“若是让永宁知道了,为娘也不会替你半个字好话。”
叶妜深很乖巧的跟在郡主身边,始终拉着郡主的一点袖子,看上去委屈又可怜,这种模样太后见了都说不出来他狐媚惑人,只觉得乖孩子被欺负了。
太后闭了闭眼,几乎不想睁开来面对眼前的场景,但已经无法逃避,她只能硬着头皮骂宫循雾:“胡闹!”
宫循雾跪下来,腰背挺的笔直,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儿臣知错,儿臣真心倾慕妜深,儿臣绝不退缩。”
第72章第柒拾贰章脾气秉性或许会变
宫循雾跪在地上,神色坚定不容商量,太后疼爱幼子,这是她上了年纪时生下的孩子,比长子更宝贝,不仅是她荣宠的证明,更填补了她容颜消却的失落。
宫循雾脸上的巴掌印让太后怔了一下,于是便忘了重要的事,真切的关心道:“你皇兄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