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说不行,他便点头笑着应了:“好,十年后也不做。”
他答应的那样轻易,顾九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这个话题,他并没有进行下去。
因为沈星河凑上前来,亲了他。
他便情不自禁的跟他相拥,将这个吻加深继续了下去。
等他终于再次想起这个话题,沈星河已经拉着他上了床榻,用一种很正经的语调轻声问他:“哥哥,不哄我睡觉吗?”
这还是沈星河第一次,主动让他哄他睡觉。
怎么会不哄呢?
从前的时候会哄,从幻梦境出来以后的现在,便更会哄了。
顾九思忍不住想起,他将白言脑袋上套上海棠果的那日,那是除夕,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他已经跟沈星河化了劫,大摇大摆的下了山。看到将屁股对着他的白言时却生了气,将白言好好打扮了一番,又牵着它来到了沈星河的眼前。
那时候沈星河已经将他们躺过的床铺清理干净,坐在屋外的石桌上,看起来像是在守岁。
他以为他在守岁,可现在想来,是因为沈星河睡不着吧。
七年的噩梦如影随形般裹挟着他,陪伴他的每一个夜晚。
他又想起沈星河为了替吃了还命丹的王成申冤,在外行走的那三个月。他去找过沈星河,没有一次碰见过他睡觉。
后来他跟他同床共枕的次数多了,他总是先睡过去,也不曾注意到睡在他身边的沈星河,究竟有没有睡着。
现在想来,应该是没有的吧。
从十六岁以后,数十年都没能睡过一次觉的人,竟然不过两个月,便能被他的三言两语哄睡。
顾九思拍他睡觉的动作顿了顿,忍不住问:“你就那么喜欢我?”
他这话毫无来由,沈星河却明白他在说什么,他睁开眼看他一眼,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嗯。”
只不过不是喜欢,是比喜欢更深更重的东西。
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涩不知从何处泛起,涌上顾九思的心头。
他突然有很多话想说,张开嘴,却又好像说不出什么。
倒是沈星河揽着他,在他脸侧蹭了蹭:“哥哥,我困了。”
沈星河比从前爱撒娇多了,像是个小孩子,看起来跟从前不太一样。可顾九思想起他的年纪,忽地想起他其实比慕星辰还要小。
慕星辰还在装乖撒娇的唤他爹爹,所有事情都要靠着他这个舅舅出头,沈星河却早便已经独当一面,成了当之无愧的当世最强。
只是他一直都表现的很强大,让大家都忽视了,他其实很年轻。
比所有门派的同级掌门都要小得多得多,甚至比道门的那些青年才俊也大不了多少。
可这么年轻的沈星河,短短的一生被占得满满的。
十六岁之前为了做好太子活着,十六岁至二十六岁的十年里受天道与妖魔欺压,成仙后游历人间十三年,之后接受凌虚派掌门信物,支撑门派至今已有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