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微已经站在她身边了,接过她垂在脚边的伞,一言不发的替她收伞。
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
安迟叙仰头望着不断跳动的数字,它和晏辞微的痣有一样的红。
晏辞微就在她身边,已经卷好湿漉漉的伞,正把它装入塑料袋里。
沙沙声充满整个电梯厢,把夏日骤雨的闷热提了一成。
安迟叙走向家门口时,晏辞微还跟在她身后。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该回去了。”这是她今天对晏辞微说的第二句话。
晏辞微略倾身体,把装好伞的袋子递给安迟叙,双眼有情似无情。“你淋雨了,会感冒的。”
视线对上。安迟叙看见晏辞微湿透的头发、衬衣。
裙摆也黏在腿上,狼狈到竟有一丝优雅。
“你生病了会需要我的照顾。”晏辞微只是因为这么点原因才跟了安迟叙一路。
她自己还淋雨呢。
“我一个人很好。”安迟叙二十五岁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为什么不收我的蝴蝶?”晏辞微又转换了话题。
安迟叙默然。
她们都分开了。不再是事事要好的爱侣,甚至算不上无话不谈的朋友。
要她如何收下晏辞微偏执的爱的证明?
“我很想你。”晏辞微一贯执着。
微弓的身体不自觉紧绷,抓着衣角的手掐紧掌心。
安迟叙叹息一声。“我知道。”
她早知道晏辞微有多思念她。
如同这一场场无法停歇的骤雨。淋过一次,竟还有下一次。
“那就收下。”晏辞微伸出手,掌心藏着那只匆匆叠好的蝴蝶。
没有一点淋湿的痕迹。晏辞微浑身上下淋透了雨,唯独护住了掌心的蝴蝶。
“团团,你答应过我的……”晏辞微声音颤抖起来,眼底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的薄雾荡漾,波动的光灼目到叫人心疼。
安迟叙受不住她。
她慢慢抽出手,摊开。
晏辞微捏着蝴蝶翅膀把它放入安迟叙掌心——
安迟叙的手被晏辞微抓住。
十指相扣。
熟悉的凉顺着手掌还到安迟叙心口。
安迟叙料到这一次牵手,缓缓松开力道,任晏辞微牵着她。
而后抬起低垂的头,看向晏辞微。
晏辞微手掌的纹路多么让人熟悉啊。
安迟叙曾多次陷溺在这些细微的起伏里。
走廊静了,昏昏暗暗的泼了她们一身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