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车厢里人多拥挤,安迟叙寸步难行。
晏辞微太高,特制的鞋跟再加三厘米,足以在远处,俯视她。
就要被击中了。安迟叙不安闭上眼。
播报声响起。
到站了。
安迟叙呼出一口气,下了车。
她听不见脚步声,却能感受到晏辞微的目光。
她被凝视了太多年,早该习惯。
可那凉透魂魄的目光混着热雨刺在安迟叙背后,她依旧感到些针扎的痛。
地铁站离单元楼十多分钟的路程。安迟叙的心跳缓步加快。
快到几乎不能呼吸时,安迟叙停下了步伐。
这里是她单元楼门口。上次晏辞微送她的地方。
她们也该在这里分别了。
……寒凉的目光近了。
安迟叙还没有转身,只觉得晏辞微仿佛贴在她身后。
魑魅一般死死的锁住她的灵魂。
一呼,一吸。
带走她身为人的温度,留下鬼魂的冷。
安迟叙一阵鸡皮疙瘩。晏辞微比以前更吓人了。
她转过身,其实晏辞微还在单元楼之外。
三米的距离是设置好的界限,她没有越界。
安迟叙对上晏辞微的眼,看见晏辞微眼底的猩红。
更像鬼了。安迟叙不由得失神。
她眨眼,意思很明显。
护送她的话,到这里就可以了。
晏辞微肯定看得出她的想法。
她们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很多交流不必触碰,开口。
晏辞微凝望着她。
有浓烈的失落,爱交织恨。
再见。
安迟叙的睫毛凝落一滴雨水,沁入眼眶。
晏辞微却抬脚,向前走了一步。
然后是另一步。三米的距离在不断缩小。
安迟叙微怔。
她发现晏辞微的脚步其实没有声音。
比淅淅沥沥的雨点还微弱。铃铛饰品灌满水生了锈,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和自己的铃铛鞋共振。
安迟叙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