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峰像是在品嚼他的那番话,两人沉默着,却有觉得彼此思想还在交流,此时绝感受到一种知心的意思。
杨冲锋过了一个街口,说:“滕哥,我觉得我们行政里的人,不少人都混得昏昏忽忽的。滕哥这话,将人这一辈子要怎么做思考得非常深透,将众生相里的本质一语道破啊。”
滕兆海自己也有些感觉了,平时所做,用这番话来印证,也还能够搭得上边,杨秀峰说的话也不算凭空吹捧,心里也就有种欣慰。
说出一些哲理性的话,还当真要碰机会才会有灵感说出的。
“滕哥,在体制里确实不少人活得够累的,但要是有滕哥这般看透,那也就会轻松不少,一个人活得有意识,就能够更把握好自己。滕哥,是不是这样?说句心里话,之前对滕哥只是在内心里觉得肯帮人,还不计较自己的得失。今天才明白,这都是人生经验的总结,滕哥,有时间能够坐下来好好写一写,写出书来才好呢。”
“秀峰,看你越说越远了,写什么,写书?”听着就像是对杨秀峰有些责怪之意,实际滕兆海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更为主要的是,明白杨秀峰对自己的态度之后,今后相互间就更好相处,也能够有个真心相帮助的人,才是最大的收获。
“当然写书。滕哥,难不成你认为写书就是那些作家的事?不说别的,作家们有几个有你这么丰富的生活经验,更不要说从经历的事里对人生的总结和反思了,这些都是人生精华,是瑰宝啊。”杨秀峰说,让滕兆海听出那种高山仰止来。
“看你看你……好了,不说这个话题。秀峰,跟在严市长那里,对他熟悉了吧。”
“还行,严市长也很好接近的。”杨秀峰说。
知道自己与滕兆海之间的关系的隔阂已经消除,两人今后会怎么相处,那是今后两人再慢慢磨合去,有了先决的前提,这些事也是很好处理的。
转到聚会地点,下来车,杨秀峰先下车,要给滕兆海开车门。
滕兆海却抢先一步先将车门开了,伸脚往车外下来,说:“秀峰啊,我们兄弟之间就不必这样客气,你说是不是?客气反而分生了。”
“滕哥说得是,能够跟滕哥多学点东西,那是我的福分。请。”杨秀峰说着,要请滕兆海走先。
从目前的地位看,滕兆海自然比杨秀峰要高,也是圈子里的核心人。
杨秀峰就算地位比之前已经有很大改变,但圈子里的人也没有接触到钱维扬这一层次,谁也不知道他目前已经被钱维扬认着是亲信了。
滕兆海虽也不知道杨秀峰在钱维扬心目中到那一种地步,但却猜到了钱维扬对杨秀峰有好印象,今后既有可能成为钱维扬身边的人,要不也不会这样轻易地就将杨秀峰的调令给拿到了。
以滕兆海估计,杨秀峰至少会大破一笔财,才会达到进市府办的目的。
可转眼间杨秀峰却是进来了,而之前杨秀峰也不可能会直接找到钱维扬那里将钱自己就送出去的,这些对领导说来都是有一定的规则的,不会乱。
这段时间滕兆海也在密切关注着杨秀峰,特别是在钱维扬那边,没有看出什么来,而杨秀峰这边也没有看出什么。
只是跟严文联比较紧,严文联和钱维扬之间的关系滕兆海是知道的。
但杨秀峰却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是什么。
当然,在车上,两人虽很少说到彼此之间要怎么相处,但各自心里也都有了尺度。
见杨秀峰客气让自己走先,滕兆海也会做人,在杨秀峰肩上拍了拍,说:“一起走,今天你可是正主啊。”
走进包间里,蒋继成见杨秀峰和滕兆海一起走进来,当下就说“秀峰,恭喜恭喜,继成就先认醉了吧。”
“行啊,有老将在我还怕什么,醉了你送我回家就成。”
“没得说,滕大,秀峰有今天可是你的大力,为我们朋友里又多了一个强助,你也得多喝两杯才是。”蒋继成说着做出给两人让座的样子来。
高程远、吴如海两人也都站起来,对杨秀峰和滕兆海做了表示,两人之前和杨秀峰的地位类似,此时也知道杨秀峰变化了,自己要先将态度表示出来。
杨秀峰一进来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进包间的一刹那,将滕兆海让到身前走,自己跟后一步,滕兆海进门后要将杨秀峰让出来,但此时杨秀峰已经和蒋继成等说到一起来,也就将那位置的关系闪过了。
滕兆海心里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对此心里也有感受的,见杨秀峰和高程远、吴如海两人说得笑哈哈地,和之前没有任何态度变化,只是变得主动而显出更容易接近些了。
圈子里本来就该这样相互扶持才对。
见人员不能到齐,胡丹在县里忙着,而李光洁也不能过来,这是之前就请好假了的。
倒是赵华强还没有到,让滕兆海心里有些计较起来。
没有按时来,也不给个电话,分明就有些瞧人不起的意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