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脑中的杂念,对裴系青道:“你现在术后有一段时间了,可以喝一点点水,我拿吸管给你,但是千万不要呛到了,咳嗽会引起伤口崩裂,要小口的喝知道吗。”“好。”裴系青喝水的时候也照他的吩咐喝得很慢很认真,等陆明州拿走吸管,裴系青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叔叔…”他说了上句没下句,用小指轻轻刮着陆明州的手腕内侧。陆明州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重新蹲下去,整个人的气息都笼罩在裴系青上方,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肩头,好像整个人终于从紧绷的状态里渐渐松懈下来,嘴唇贴着他的额角说话,“当时冲得这么快,知道这次有多危险吗?”陆明州的手不停揉他的头发,揉他的脑袋,“你这次可真是,吓着叔叔了……”作者有话要说:没错,叔叔他就是一个对人无差别而且有点坏心眼的中央空调,他是真的很“狗”晚安,各位舞法天女。他的未来陆明州基本上已经住进了医院里照顾裴系青,平时都在病房里面办公,几乎成了裴系青的陪护,偶尔除了因为比较重要的会议和面谈需要出门,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单人病房里陪着床上百无聊赖的病人。裴系青的刀口很深,好的慢,又痛又痒,什么都不干单单躺在床上都能出一层汗。陆明州这时会帮他擦擦身体,顺道干点儿其它事情。陆明州戴着细框眼镜,端的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欺负完他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小桌像模像样的继续敲电脑,没过多久的有人敲门进来了。裴系青懒洋洋瘫在床上,听到那个穿着西装拿着文件的人和陆明州低声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诸如什么“鉴定”“精神病史”“性质还待评定”之类的话,听得不太真切,索性他也不听了,闭着眼睛催自己入眠。不知道那件事的后续陆明州会怎么处理。虽然他是受害者之一,但他并不是很想掺和,便全都当做没听到。等律师走了以后陆明州推开电脑,跟着一起挤上床:“困了。”裴系青把他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捏在手里把玩,“还要住院多久?”伤口太深,几乎切断了一部分肌肉组织,万幸没有伤到重要内脏,还要住多久的院陆明州也说不准,一切都听医生的安排,只能安抚裴系青,“再忍一忍,最近都不能有什么大动作,抬手也要小心点。”“叔叔,”裴系青的手指捏着他的鼻梁,“眼睛很红,多久没睡了?”陆明州叹气,“睡不着呢。”闭上眼睛都是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那种后怕一点一点的从心底溢出来,着实很难会有什么睡意。“那一起睡吧,或者我看着你睡,”裴系青的手不怎么安分的在他脸上乱摸,“你睡不着,而我睡得太多。”陆明州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要处理的东西基本上都处理完了:“好,一起睡。”在病床上躺了一阵,陆明州真的有了点困意,于是在裴系青的目光下合上眼皮,渐渐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曾经的情人一个接一个蹦出来,那些或多或少,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容,走马灯般一一的无声从眼前滑过。年轻而美丽的面容,充满朝气的躯体,他们的目光看向他,总是饱含期待等待着他的一句话,一个承诺,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情人转变为男朋友。因为他给了他们太多错觉。可是这些人最后都无一例外的愤怒又委屈的看着他,控诉他,“你既然对我们没有任何感情,那为什么还要继续给我们传输这种错觉。”“这样耍我们你觉得很好玩吗?”“你很有成就感吗,是不是就喜欢高高在上的遛我们玩?”陆明州没反驳。他抱臂看着那些失态的人,轻声道:“我有给过你们承诺吗?我有说过我们不是情人已经是恋人关系了吗?”那些质问声一顿。陆明州笑了,“本来就是相互交易的关系,你们把控不住心态生出妄想,为什么要我来负这个责任?”他不觉得自己有错。都说情人情人,不应该都是有点情趣才好的吗?他不喜欢只有单纯肉体的关系,再怎么样也该有点情调才是,这不过他一贯的做事风格。至于他给了他们什么样的错觉,会觉得自己是个深情专一,非他不可的人?而且他非常讨厌纠缠不清的情人。玻璃杯落地的声音将陆明州惊醒了。他反应很快的坐起来,将差点整个人滚下床去的裴系青搂回来,皱眉道:“你做什么?!”裴系青看了看他的脸色,低眉顺眼道:“想喝水。”